“她为何在这里,当然是来对质的。”一道威严又苍老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太夫人手握龙头拐杖,在王嬷嬷的搀扶下拾级而上,一步步走入了宝华堂。
“母亲怎么来了?”阮宏立刻上前搀扶。
“我若再不来,这个家就要被人掀翻了。”太夫人推开他的手,经过阮彤时目光像刀一样刺了过来。
她虽然满头银发,但自有一种经过岁月沉淀的气势。阮彤被她一盯,心头不禁瑟缩了一下,颤颤的偏开了目光不敢与之对视。
太夫人冷哼一声,走回主位上坐下。目光一扫堂下,对阮宏淡淡的道:“让大娘子跪在地上,是哪里的规矩?”
阮宏连忙道:“这贱妇教女无方,致使家族出了这等蒙羞的丑事,我便……”他本来还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但看太夫人神色不善,就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我便斥责了她几句,并没有让她跪着。”
柳柔知道阮宏是个欺软怕硬的,生怕布好的局被太夫人硬生生搅黄了,便扯扯阮宏的袖子。
太夫人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奴婢一来禀报这边出了事,她就知道这件事绝对跟柳柔母女脱不开关系。如今看柳柔这样的神态动作,立刻便将这份怀疑坐实了。
“二姨太似乎有话要说?”她喜怒不形于色,仿佛只是家常叙话。
柳柔被阮宏宠惯了,而今局势又全在自己掌握之中,得意忘形,一时之间竟忘了太夫人是怎样的狠角色。嘴巴一张就要开口。
阮宏是知道母亲秉性的,赶紧把她的话拦腰截断。“住口,母亲面前,哪里有你说话的份,还不快退下去。”这话表面是呵斥柳柔,实则是护着她。
太夫人当然听明白了,可是柳柔不明白啊!她就是觉得阮宏是个欺软怕硬的软骨头,刚才还对她千依百顺,太夫人一来就变了脸色,要拿她做筏子了。
倔脾气一上来,便挣开阮宏的手,“太夫人,您来了正好做个见证。这么多奴婢都亲眼见到大小姐和这位萧公子……哎呀,那种没廉耻的事我都不好说出口。”
“既说不出口那就别说了。”太夫人只用了一句话便封住了柳柔的嘴,眼中闪过一抹冷光,“二姨太,你是个妾,这种家宅大事你本不该站在此处,但阿宏宠着你,让你来了便来了。”
龙头拐杖重重往下一杵,震得柳柔心脏漏跳了一拍,“但是我和我儿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既然你不懂规矩,那我就好好教教你规矩。”
阮宏心里急得很,暗骂柳柔不懂事,偏偏往母亲的枪口上撞。可是骂归骂,柳柔毕竟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总不能不救啊!便堆起笑脸去求太夫人。“母亲,她年纪轻,说话放肆了些,您就多包容包容。”
“年纪轻?”太夫人似笑非笑的扫了阮宏一眼,“阿宏,年纪轻的都在堂下跪着呢!她一个生育了的妇人,是哪门子的年纪轻啊!”说完对王嬷嬷使了个眼色,“取藤条来,打手心十下,以示惩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