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在开口劝劝茵茵,让她好好考虑考虑。房门被人打开,一夜未归的影朝,神情复杂的撑着油纸伞站在门口。
茵茵连忙去迎,等到影朝进屋以后,自己退了出去。
“太子的事,定下了?”我将双手再次隐入披风以内,眉梢轻挑的看着影朝,“废了?杀了?还是驱逐出城了?”
影朝一言不发,面色沉重地走到我面前,满眼心疼地看着我,“汐儿,没有挽回的余地吗?”
我摇摇头。
其实我早就算到昨天元夜会来,也猜到了他可能查到我跟元乐私下见面的事。
于是,昨夜我先发制人,变态会帮他将元月从太子的位置上拉下来。
元夜当然不信。
为了让他可以信任我,我对他说了整个的计划。
他听了以后,觉得万无一失,匆匆道谢以后,就着人布置了。
其实,他哪里知道,就算他不在旁边煽风点火,元月昨晚也得被废。
因为虽然元月表面上给人一副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的印象。可他背地里却心狠手辣,好色成性。
并且,他太子府有一间暗室,里面关着许多各地官员为了讨好他,想方设法的从各个地方,暗中收刮的十三四的女子给他。
不仅如此,元月还是个变态的断袖,经常让下人偷偷地去大街上,强抢一些十一二岁,长得俊秀的男孩回来,豢养在府里。
其实,羽灵皇早就听说过元月的劣迹斑斑,只是碍于常澜的面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谁知,他这次竟然胆大包天的闯进了后宫,打起了嫔妃的主意。而且,还好巧不巧的是南阳候的女儿。
唉!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啊!
虽说前世,元月因为我的陷害,侮辱嫔妃导致被废。
不过今世,主谋却是换了一个人。
而我,只不过推波助澜罢了。
想到这,我唇角挂着笑,望着窗外细雨芭蕉,“若是偏袒自己的儿子,他不仅会失去南阳候,还会在朝臣中无威望可言。若是不偏袒自己的儿子,他就会失去皇后,虽然常澜表面上一副大义灭亲,事事不关心的模样。可她到底还是个女人,一个母亲,世上哪有母亲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儿子不仅要背负骂名,可能还会因此而丧命。况且,若是常澜真的倒下,再从后宫选个皇后出来,谈何容易?一来二去,羽灵皇只有采取折中的办法,不杀也不放,贬出城是最好的办法。”
说完,看着坐在对面一声不吭的影朝,我寻思着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我说对了。”
影朝点点头,低头犹豫不决了一会儿,才抬头双眼通红地看着我道:“汐儿,我现在只要一想到锦嫔瞪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们的样子,心里就发毛。”
看着眼前这个天不怕地不怕,如今却胆小如鼠的影朝,嗤笑道:“临死之人都不怕,你怕什么?”
话落,掩在披风内的手快速出击,对着芭蕉树就是一掌的同时,我跟反应过来的影朝已然到了窗外。
两名黑衣人手执冷剑,如鬼魅般出现在我跟影朝面前。
全身上下都被黑衣包裹,但左眉边露着的羽毛,使他整体装扮又显得欲盖弥彰。
暗门。我不去找他们,他们倒自己先送上门来了。不过让我好奇的是,他们是接受了谁的指令。
元夜?还是他人?
手腕一转,长剑擦着青石路,脚底生风的朝我们二人飞奔而来。
不等近身,原本不知在哪儿的影泽,如同地狱恶神一般降临在我们两人面前。
黑红的长袍,黑色的披风,头戴着披风帽,手执流月飞剑,浑身上下散发着强大的杀气。
我跟影朝连忙后退一步,彼此对望一眼,然后特别心有灵犀的回屋,煮酒烹茶静候影泽。
被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影泽,惊的楞在原地的暗门之人,很快恢复如初,举着长剑对着影泽的面门刺去。
一对二,那两个人还是心狠手辣,神出鬼没的暗门之人。或许对旁人来说难了些,但对影泽来讲,却是小菜小碟。
不过影泽自从得了流月飞剑之后,好像学坏了,学会扮猪吃老虎了。
两者之间实力本就悬殊,本应该操控大局的影泽,却被暗门之人吊打,着实丢我辛辛苦苦给他找流月飞剑的脸。
虽然得到流月飞剑,也并未废多大力。
眼看双方打了十多个回合也不见胜负,影泽还跟猫捉老鼠似的兴趣盎然,气不打一处来的我便威胁他道:“三个数,如果解决不了,我就把剑收回。”
话音一落,只觉眼前红光闪过,两个暗门中人,人头落地。
挂在流月飞剑剑尖上的血珠,滴落在地上跟雨水混合。
看着本来干净的小院,变得如此脏乱。我微微皱了皱眉,使用灵术将两人送到了元夜的府上。
并且,还让茈露通知了元乐。
四皇子府,一身笼罩在黑暗之下的元夜,刚从妖兽谷回来,管家就急急来报,说不知谁往门口丢了两个死人。
元夜不急不慢的一边换衣服,一边问官家那两人的衣着打扮。
官家一五一十的作答,待说到两人眉角各纹着一根羽毛时,脸色一变,忙跟着官家往门口走去。
看着躺在自家府门口,身子跟头分开的两人。元夜心里一沉,暗想自己怕派一般人盯着我,以我的敏锐度会发现后。冥思苦想了半天,才冒着被发现的危险,用了暗门的人。
怎么这一转眼的功夫,人就死了呢?
莫不是暴露了?
可是,暗门的人也不是一般人随随便便就能杀的,何况这一杀就是两人。
并且,他也没在两人身上,查探到一丁点的巫灵术。
正想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元乐,从马车上跳下来,看到地上躺着的两人,使劲地吞了口唾沫,满脸震惊道:“四哥,这是你杀的?”
元夜淡然地瞥了他一眼,想从元乐身上找到点有用的线索。可看来看去,除了吊儿郎当,就是连下雨天都抹不去的胭脂水粉味。
眉头轻皱,看着丝毫没有打算离去的元乐,道:“有事?”
元乐嘿嘿一笑,凑到元夜面前,“本来没事的,可现在看到你这里出了事,作为兄弟自然不能放任不管。所以四哥,今晚我要住在这里,以免你府中在发生这种事情。”
说完,又神秘兮兮的凑到元夜耳边,低声说了什么。
元夜的双眼划过一丝狠毒,掩在袖中的双手攥了攥又松开,然后装作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