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海听完我的话仰头大笑,然后慢慢伸手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下,露出跟南箫相似的容貌。
而后他不在跟我废话,双手汇聚暗术,像我们攻击。
因为山洞太小,我不敢使用巫灵术,害怕将山洞震塌,将我们埋在这里。
可打算鱼死网破,你死我活的南沧却不这么想。使用的招数皆是杀招,唯恐我们有喘气逃离的机会。
柏彦将我护在身后,跟南沧缠斗在一起,我借着他们两人打得不可开交的机会,偷偷溜到棺材旁边。
透明的水晶棺材里,躺着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
女子身上穿着大红的衣袍,衣袍上绣着云藤草。她的额间是用朱砂画着的云藤草图案,两边的每眉梢也用朱砂画了半个云藤草图。紧闭的双眼,长长地睫毛上,有两只红色的蝴蝶,仿似沉睡般的落在上面。
她安静地躺在那里,虽然经过岁月的流逝,沧海的桑田。
可她的容貌依旧跟年轻时一模一样,根本没让岁月带走任何痕迹。
而能维持这种情况的,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在她身上有可以永驻青春,不让尸体腐烂的灵器。
正准备施展巫灵术探查,却不想女子的尸体竟然慢慢虚化,最后化作一缕烟云将我环绕。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响起的不再是柏彦跟南沧的打斗。而是潺潺流水,百鸟齐鸣,伴着的还有孩童稚嫩的嗓音,天真无邪的笑声。
慢慢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凤鸣山瀑布下,身着柯族服饰的孩童正在围成圈,拍手唱着童谣。
凤鸣山下云藤花,尖尖倒刺人人怕。圣女烟云挥挥手,福禄造福千万家。
我听着有点牛头不对马嘴的童谣,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其中隐藏的奥妙。
正纳闷着,自瀑布上飞下一名倾国倾城的女子。待我看清那名女子的容貌,着实大吃一惊。
那女子,竟然就是我在水晶棺材内,看到的女子。
女子落在孩童中间,一双不染世俗,纯洁天真的眼睛向我这边看来。然后巧笑嫣兮,冲我挥了挥手。
淡淡地香味迷蒙了我的双眼,萦绕在我的鼻尖,让我看不清有什么东西没入我的额间,让我再次失去了意识。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眼前的一切都变了。不再是飞流直下的瀑布,而是一间摆设简单,朴素无常的房子。
正欲抬手将杯子掀开下去,无意间瞄到自己的手,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的手竟然小的如同七八岁的孩童。
在看看我的身子,也缩小了一半多,短胳膊短腿的模样,像是我跟阿娘在茈族的时候。
正纳闷着,门“吱呀”一声开了,身穿白衣的阿娘款款来到我身边柔声道:“醒了,可有感觉不适。”
我微微摇头,双眼紧紧盯着阿娘,唯恐一不留神阿娘在消失一样。
阿娘见我这样,抬手摸摸我的额头,假装生气道:“你这孩子,发烧了也不跟阿娘说声,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阿娘岂不是要内疚一辈子……。”
不等阿娘说完,我便扑到了她的怀里,感受着久违的温暖,“阿娘,汐儿下次不会了。”
阿娘拍拍我的后背,柔声道:“你啊,知道就好。”
跟阿娘东扯一句,西扯一句的说了小半天。从阿娘的口中得知我们现在正在柯族,而我刚才遇到的那名女子,便是柯族的圣女烟云姐姐。
柯族的圣女跟硿族以及茈族一样,可以保佑族民幸福安康。虽然我并不知道,茈族的圣女是谁。
每个族的圣女都由他们信奉的神来选定,比如柯族的圣女需要云藤草来选。
当上一代的圣女老去之前,族民会把族内所有适龄年龄的少女聚在一起。然后由老圣女将头上的云藤草簪取下,挨个在少女的中指上扎一下。
若是其中少女的血,可以吸入云藤草簪之内,那她就是下一代的圣女。
被选定圣女之后,就要入住圣女阁,一生吃斋不说,还不得成婚。
我之所以跟阿娘来到这里,则是因为三天之后,就是烟云姐姐继承圣女的日子。阿娘是作为茈族的代表,过来恭贺柯族新圣女的。
而我,不过是跟阿娘一起来凑数的。
并且阿娘为了让我可以多了解柯族,特地提前了几天过来。
孩童的世界总是无拘无束的,还没一天我就跟他们玩得熟了。
他们带我去森林里打猎,河里摸鱼。可我喜欢偷偷一个人来到瀑布下,闭上眼睛放空一切静静地听着瀑布的声音。
我也是在那天碰到了独自一人,脸上略显悲伤的烟云。
她像个无助的孩子,手里拿着一个粉色的荷包,摸着胸口泪流满面。只是,她的哭泣被瀑布的声音覆盖,令人一眼望去,以为她在仰望瀑布。
过了一会儿,烟云将手里的荷包拿到眼前,然后冷笑一声,手一扬将荷包丢进瀑布下的河里,转身走了。
没有回头,更没有丝毫留恋。
待烟云走远,我偷偷摸摸地从山后出来,慌不择路的跑到河边,顺着水流的方向寻找着荷包。
跑了大约一个多时辰,累的我气喘吁吁,打算放弃并坐下来休息一会儿的时候。竟然发现了被一块石头挡住去路的荷包,正安静地躺在那儿。
我立马喜出望外的跑出去,下河将荷包紧紧抓在怀里,笑的像个傻子。
那时的我还小,不懂得荷包的含义是什么?之所以去追,纯正的是因为看那荷包挺好看的,便想拿过来看看,学学。
谁知,秋天里下水的我,在第二天醒来时,感觉浑身没劲,头重脚轻的我。在听到小朋友们喊我时,硬挺着身子跟他们来到了瀑布。
逞强好胜的我刚跟他们开到瀑布,还来不及跟正在瀑布下玩耍的孩童打招呼就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若不是烟云感到饿及时,恐怕我得一头扎进瀑布里。
阿娘说完,伸手点点我的额头,教训道:“你啊!什么时候才能让阿娘省省心。”
我低头不语,双手使劲揉捏,纠结了好大一会儿,到底没敢将荷包的事情说出来。
阿娘见我不说话,也不在问我别的。而是起身看了眼窗外已经暗沉下来的天空,道:“看这天气,像是要下雨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