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反复的病势
九茗2019-06-27 21:462,637

  唐小鸢本来以为张诉远的病已经好了。他反复说着没事,但她能看得出,他的伤比从前更严重了,他眼里流出的血已经由鲜红色变成了黑红色。

  唐小鸢心里愧疚,他必定是为了去拍卖会场救她,所以才会耽误最佳的治疗期。他连手上吊水的针孔还没完全长好。

  面包车里,张诉远的双眼又被缠上了白布,剧痛已经慢慢减轻,他拍了一下在副驾驶座位上睡觉的唐小鸢——她也实在太累了,一路半扛着他下山,着急地又定车子又联系医院,这才开始休息。

  车子没有开,他们还在等预约好的司机,因为只有两个人在,于是张诉远喝了一口唐小鸢递给他的温水,慢慢地说起了之前的事:“我好像还没有告诉你,牧野安插在辜家旧宅的间谍究竟是谁,之前不知道,现在算是明白了。”

  “谁?”唐小鸢缓慢而精细地转动空调的旋转钮,让温度变得更加舒服一点,她一边回头去看他,一边急不可待地脱口,“是夏然吗?”

  张诉远反问:“你为什么会猜到他?”

  她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从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就觉得他是个深藏不露的人。他掌控辜家旧宅五年的时间,我想除了他,没有人能够为牧野提供那么多的消息了吧。”

  张诉远微微摇头,口中的语气虽然风轻云淡,眉头却紧紧地皱起来:“是辜小姐。”

  唐小鸢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想了想:“辜小姐……是那个,我只远远地见过一次的,辜月雅小姐?”

  夏然太显眼,也太有本事,虽然他不是“黑衣十三剑”的成员,但他的性格机警而且敏锐,又谦虚文雅,深深地得到了辜长喻先生的信任,而辜月雅却从始至终都只像个普通富商家的千金小姐一样,受到夏然精心而周到的保护。

  大概连夏然总管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个朝夕相对、看似毫无心机的女生,居然有这样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身份。

  张诉远一点点地说出了实情:“辜小姐不是妖怪,不懂妖术,在辜家也没有什么实际的权力,被收养的她,没有任何能力去刺杀辜长喻先生,却可以很方便地探听辜家旧宅的许多消息。而牧野,很早以前就开始怀疑白湖庄的案件另外藏着隐情,所以他才一直借着这位辜小姐的手在暗暗地调查这件事。”

  唐小鸢感到十分困惑,问:“这难道不是漏洞吗?既然是这样,辜长喻先生与辜小姐又没有事实上的血缘关系,留着她在宅子里有什么用?”

  “那是因为,这位辜董事长并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相反的,辜长喻的妻儿都安置在海外,可是宅子里却没有一个辜长喻先生的亲眷,这肯定是于理不合的。不止是仇家,恐怕连公司的合伙人都会因为这种异状感到怀疑,因此辜长喻才找了这样的一个傀儡。而辜长喻先生离开宅子的时候,真正的掌权者仍然是夏然,不是辜月雅小姐。”

  他平静地说:“而牧野,正是借着这样的好机会,让月雅成为了他安插的最重要的一步棋。想当年,牧野也才二十五岁,正是继任欧阳家董事长的第一年。”

  唐小鸢暗暗地思考了片刻,仍然觉得蹊跷,问:“牧野怎么突然将卧底的身份告诉你?

  “因为……”他无意地顿了一下,“……辜月雅,也已经死了。”

  唐小鸢一怔,一时间有些语塞。

  张诉远看不见她的表情,继续说下去:“是徐家的少阁主亲自领的人。还记得吗,我在狐山跟你提起过的,那个叫徐月琛的人,也就是徐董事长唯一的儿子,身份神秘,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唐小鸢努力地从记忆里搜寻这个名字,很久后才点了点头:“我记得,徐月琛。我有一点印象,你还曾经说过,他是他亲生父亲利用的对象。”

  张诉远苦笑了一下,说出了一个唐小鸢意料不到的事实:“是啊,徐月琛,或许我们该说,他是夏然。”

  张诉远听见唐小鸢惊讶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习惯性地仰望天空,仿佛想确定它是否依旧湛蓝如初,但蒙着白布的眼前漆黑一片,他只好深深地叹了口气:“辜家旧宅被炸药炸毁了。大火又烧了一夜,把什么都烧尽了。牧野的人连夜赶去查探时,很多尸体都被焚毁了,但从伤口上还是可辨认出夏然的手法,还有枪口的痕迹。”

  唐小鸢安静下来,安静了很久,终于忍不住问他:“你们,是怎么知道夏然就是那个徐月琛的?他不是为辜家辛苦服务了很多年了吗?”

  张诉远面色冷峻严肃:“徐家派出了一队很厉害的妖怪组织来突袭辜家旧宅,也就是‘黑翅’组织,可是,这一回,是徐家打错了主意,‘黑翅’组织这一次几乎被全部歼灭,死的那一刻好像没有反抗,除了一直统领他们的徐月琛,应该再也没有别的人可以做到了吧。”

  这不是一个很能说服人的理由,但唐小鸢没有追问下去,而是认真地问他:“你是说,徐月琛杀了自己的手下?而且是妖怪手下,为什么,自相残杀吗?”

  “这个目前还不知道。不过,不管是为了什么,有一点总是可以确定的。”张诉远很有把握地说,“除掉徐家的人是徐月琛赢得辜长喻先生信任最好的方法。”

  唐小鸢听得云里雾里,莫名其妙地说:“可是,辜家旧宅还是没保住,不是吗?”

  张诉远冷笑一声:“这或许本来就是辜长喻的本意,有什么关系。”

  唐小鸢惊讶不已:“你是说,是辜长喻先生毁了自己的宅子,那可是他的栖身之地呀。”

  “自然了,这件事情发生以后,辜家旧宅里所有藏有秘密的暗道之类的地方都会被小心地处理掉。相关部门前去查看的时候,那里虽然满地狼藉,可是绝对不会找到密道一类的东西。而且,现场还有杀手的尸体,相关部门在查访后所能得到的信息,就是有人伺机谋害辜先生,而辜家旧宅中的人奋力相拼,伤亡惨重,内情就会这样隐瞒下来。辜长喻也可以借以证明自己的清白,因为这些天来外面一直有谣言说他里外不一,做过许多不能被人容忍的事情,甚至有人说辜家旧宅是中了邪呢。”

  这真是十分缜密的计策,只是,要搭上宅子里的大部分人的性命,手段又该有多么狠毒。

  寂静的野林子里,远远地可以听见什么东西在燃烧,寻声看过去,就可以透过黑暗中密集的树林瞧见了微弱的柴薪火光。

  忽然间,一道黑影匆匆地闪过,动作迅速敏捷,踩着满地腐朽的落叶,一瞬间就打破了自然的宁静。

  似乎是为了尽快到达火堆旁,那黑影腾空跃起连翻了几个跟斗,稳稳地落在地上,却立刻低下头。

  在他的面前,黑色长锦袍的中年男人孤身背对着篝火,背影有一种孤绝的感觉。

  “辜先生,事情已经全都办妥了,请先生放心。”弯腰致礼的黑衣人风尘仆仆,态度却必恭必敬,没有一点狼狈的样子,这不是妖怪,正是从前辜家旧宅的主管:夏然。

  “确定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吗?”辜长喻先生漫不经心地问了句。

  他低着头说:“是。”

  辜先生把辜家旧宅的钥匙丢进烈烈燃烧的火堆里,披着大氅的影子微微摇动。他问:“子寒呢?”

继续阅读:第67章 兄弟纷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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