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计谋
九茗2019-06-27 21:472,648

  唐小鸢却愁眉不展地问:“可是,就算是这样,我也想不出好办法来让陆显离开辜家。”

  高子寒的脸色略微变得有些阴沉,他看上去比陆显小几岁,说起话来却有一股深沉内敛的成熟气息:“其实有一个很简单的方法,你没想到。”

  唐小鸢迫不及待地问:“你说。”

  他斩钉截铁地,在瑟缩的风中慢慢地吐出了两个字:“你死。”

  自然了,高子寒所说的是假死。他说,他从前跟随辜长喻先生在海外出差的时候,曾经在南非一带意外地得到了一种假死药。药是从一种稀有植物中经过非常复杂的工序提炼出来的,价格非常昂贵,可以分成两份,一份致人死地,七天以内服下另一份可以得到重生。这本来是被判死刑的人用来逃命的药,他提出这个可以用在唐小鸢的身上。

  于是,他在那场拍卖会之前让她吃了这样一种假死药,但是,那药好像被掉包了,高子寒所说的效果是她会无知无觉地睡过去,但当时她却口吐鲜血,五脏六腑疼得扭曲。

  唐小鸢当时以为是高子寒掉了包,但她还是不能相信。她相信深受秦一雁喜欢的人至少不会是个用死亡来欺骗她的人。

  微风习习,两岸野生猿猴的哀叫声异常凄凉悲哀,直抵耳际,让原本幽静的山野显得更加空灵和神秘。

  “小鸢,你终究算是冒了一次大险。毕竟谁也不能保证那种药每一次都能见效。”张诉远说这些话的时候,两个人正站在冬天的映月峰脚下。

  “我已经无怨无悔了,”苏醒后的唐小鸢眺望着苍苍的远山,一双平静的眼睛,留恋着远方的美景,“或许,对于陆显来说,我实在算不上是个好伙伴,我太过顾忌自己的雇主,自己的责任,用这种方法迫使陆显站在我的阵营,实在算不上好办法。”

  她的睫毛微微颤动,眼里的光温顺柔和:“或许,我只需要确定我所最在乎的——陆显确实将我当作朋友,这样就足够了。具体的经过发展到底是什么样的,又有什么关系?”

  她释然的样子似乎有种独特的美好,张诉远痴痴地看了她半天,最后才轻轻地叹出一口气:“我很庆幸,没有帮牧野除掉陆显。”

  唐小鸢一惊:“欧阳先生有过这样的想法吗?”

  他微微一笑,耸了一下肩膀,坦诚地说:“不是。是我曾经这样想过。无论帮你还是帮子寒,我的初衷其实都算是为了帮牧野。”

  唐小鸢略略点头:“我明白。”他们也同样是伙伴,甚至是亲人。

  “我从来不认为牧野的复仇是一个错误,我只是担心他会因此失去更多他在乎的东西。所以我尽力帮他避免这些,可惜……”他忽然不说了,只是抬头望向远方的山景。

  唐小鸢的声音里有了些歉意:“对不起,那一箭……我并不知道是怎么发出来的,我只是一时昏了头。”

  高子寒告诉唐小鸢,欧阳牧野告诉她的一切都是真的,辜长喻先生的确曾经杀害过整个白湖庄的普通人。他是有罪的,而他的背后,也的确藏着另外一股妖者力量,可能是上层的力量,而辜家即使有了这么大的财力与势力,对于他背后的上层力量来说,也是微不足道的。

  而陆显,如果毁约,他自然拿不到应有的报酬,而且还可能面临赔偿,但是,依照高子寒的观察,辜家现在的处境其实岌岌可危,甚至连那些背后力量也越来越担心辜家的事情被有关人士发现。

  所以,唐小鸢才那么希望陆显可以尽快摆脱辜家的控制。因为,当初陆显与辜家签下的协议里,其中有一条是辜家不能牵扯陆显的亲友,这也是唐小鸢能够借机让陆显离开的途径。

  张诉远听她说出这一切,口吻却是温和的:“我明白。人在过分痛苦的时候,的确可能做出连自己都无法想像的事。”话虽这样说,张诉远的眼睛远不如从前那样明朗了,唐小鸢察觉出来了,忽然间觉得不安起来。

  她猜测着慢慢问:“出了什么事,是不是那一箭,牧野他……他伤得很重?”

  于是,张诉远从幽远的山水中收回了目光,微微低头,看向她,眼中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带着一丝悲凉,接着缓缓地说:“不是牧野,是子寒……高子寒死了。”

  “死了?”唐小鸢霎时一震,回不过神来。

  不过三天,这么短暂的时间,是谁下的手?他不久前才和一雁约定好了在这个纷乱充斥仇恨与欲望的世界里隐退,他还费尽了心机劝陆显离开,多少年了,他坚持守住辜长喻先生和欧阳牧野两边,置自己于水火之间,怎么事到如今居然保不住自身的一条命。

  唐小鸢急急地追问:“出了什么事?”

  张诉远却不回答,只是看着他:“可想而知,是和一雁有关的。”

  “然后呢?是我让他去见一雁的。”她微微点头,心中更加忐忑,只好急急往下说,急于知道答案,“我确实想趁这个机会请子寒帮我。他,他是不是……因为这件事而死?”

  如果是这样,那是她间接害死了他。

  张诉远冷静地分析,很快地打消了她的疑惑:“你不要觉得内疚,小鸢,即使子寒是因为一雁而死,即使他们相见,子寒也不会傻到将一雁安置在辜家旧宅那样危险的地方。他分明是被人设计了。”

  “你是说一雁小姐进入了辜家旧宅?那是谁在谋划?”唐小鸢觉得蹊跷,“子寒随着辜长喻先生周游世界,得罪的人应该不在少数吧。”

  张诉远轻轻摇头:“不,你如果知道原委,就会清楚,能卖弄这种手段的,只有那么一个人而已。”

  “谁?”

  张诉远叹气:“这还用说吗,辜先生,辜长喻。”

  唐小鸢惊住,问:“辜长喻先生,怎么可能?你说是辜先生害死了子寒吗?高子寒可是他忠心不二的仆人。”

  张诉远看了她一眼:“不要忘了,子寒有过去,有死穴。”

  唐小鸢细细想了一想:“高子寒的过去,与辜先生有关的过去吗?”她反应过来:“你是说白湖庄。”

  “是的。欧阳牧野领着自己身边的人找到他们两个的时候。一雁安然无恙,子寒却已经脏腑破裂,失血太多,回天乏术了。以牧野来看,高子寒身上的伤如果能够得到及时的救治,或许不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确实是为了一雁啊。是为救她。”张诉远深深地叹息。

  唐小鸢陷入了沉默,隔了好久一会儿才愣愣地问:“你们,怎么确定是辜长喻先生下的手?”

  “总有些蛛丝马迹。我回去再告诉你。”张诉远没有说明白,大概是觉得这个地方不值得长久地留下去。唐小鸢却不知道,他这样平和的状态下其实正忍受着另外一种痛苦。

  唐小鸢恍恍惚惚地,只是听从他的话掉头往回走。慢慢地走了几步,冬天的山谷中刮来一阵冷风,吹得她打了个寒颤,这才发现张诉远没有跟上来。她回头去看,吃了一惊。

  他的动作很奇怪,他低着头,一只手却抬起来挡在眼前,好像不敢看见阳光。

  “张诉远?”她跑过去扶他。可是,他把手放下去的那一刹那,她惊骇地睁大了眼睛。

  血雾,比上一次更加浓稠的血丝不知道什么时候爬满了他的眼球,而且在慢慢渗透,几乎马上要滴落下来。

继续阅读:第66章 反复的病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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