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恪颜勾了勾唇角,冷笑了一声,说道:“家父当年驱除外敌时一路打到大漠,为国捐躯。这句诗词正是家父葬礼上陛下亲口所作。”
皇甫恪颜此话一出,整个三楼的气氛可是比外头的天气还要冷上几分了。就连陶蛮蛮都差点被嘴里的粥给呛到。
皇甫恪颜此番不仅仅是告诉那些人她是文武双全,也不仅仅是打了那几个人的脸,她现在是连太子殿下的脸也一并给打了。
此时,太子殿下脸色很是难看,自然也没有任何人敢说话,他们现在恨不得让太子殿下忘记自己的存在。若是日后太子殿下见了他们就想起今日,那可如何是好啊!
而皇甫恪颜却是一不做,二不休,继续说道:“家父捐躯那时,大漠十分罕见地下了一场大雪,连陛下都说家父捐躯,感天动地。而今日,居然有人敢称家父是‘一个武夫’。”
说这话的那个姑娘当即脚下一软。连同和她一起的那几个姑娘也是心擂如鼓。
要知道,那位龙威大将军去世那么多年还能福泽她们母女并不仅仅是因为为国捐躯,更是因为他曾经救过陛下的性命。
皇甫恪颜如今这模样看来是要教训人了。这话若是传到了宫里头,还不知道会变成这么模样呢!
太子殿下也不希望将这件事情闹大。这皇上若是知道自己的儿子连自己作的诗都不知道,就算嘴上不说什么,但是心中必然是会不满的。太子殿下不想惹得陛下不愉快,毕竟他这个位置尚且没有坐稳。
陶蛮蛮当即走到了皇甫恪颜的身边,说道:“龙威大将军可是瑞朝的大功臣。若是没有将军,哪儿有如今的安生日子可过?怎能人去了,倒是被那些没心肝的白眼狼给作践了?”
太子殿下对皇甫恪颜和陶蛮蛮都是有些了解的。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事儿闹大了,太子殿下可是亏得很。
他当即将收中的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摔了个粉碎,也将那几个姑娘最后的一点侥幸也摔了个粉碎。
“是谁敢妄议龙威大将军,本宫定不饶她!”
陶蛮蛮这下心里又舒坦了。不过,按照皇甫恪颜在人前高高在上的模样,有些话她是说不出来的,便只能由她陶蛮蛮说。
陶蛮蛮说道:“这可不就是刚才的事儿吗?这话在我耳边可都还热乎着呢!”
那几个姑娘立刻就跑了出来,跪在了皇甫恪颜的面前,说道:“皇甫小姐,是我们口不择言了。还请皇甫小姐原谅!”
皇甫恪颜微微抬起了下巴,越发显得不可一世。她说道:“你们侮辱的是瑞朝的龙威大将军,怎么来求我的原谅了?”
那几个姑娘一下子齐齐愣住了。这是今天皇甫恪颜第二次亲手将太子殿下置于了一个骑虎难下的地位。
这个局是太子殿下组的,能够出现在三楼的,那都不是一般的家世。但是,皇甫恪颜现在却是逼着太子殿下处罚她们。
若是太子殿下不罚,皇甫恪颜必然是要闹到皇帝那儿。可若是太子殿下罚了,面子上却也是过不去的。
不过,太子殿下在自己的身份和面子上权衡了一下,自然也就舍下了面子。
他当即对那几个姑娘说道:“对龙威大将军不敬,乃是大罪。不过,本宫念你们年纪尚小,便罚你们各抄写金刚经一百份,为龙威大将军超度。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出府。”
这罚的已经算是轻的了,也不过只是变相的禁足而已。至于这经书,是你们自己亲手抄,还是找其他人代笔,自然是没有人去查她们的。
只不过,那几个小姑娘虽然有些眼见,却也是父兄教出来的,现在自然未曾想到这一点,只觉得自己这样一来便不能去赴宫中的除夕晚宴,隔日也不能出去玩耍,当即哭做一团。
陶蛮蛮看着她们,心想着:这些人还真是草包。就算她们真的嫁给了太子,只怕也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太子殿下面色不悦,他现在的处罚已经是很给她们父兄面子了,而且那些姑娘哭的声音绕在他的耳边,就如同蚊子一般,着实讨厌。
那几个姑娘的兄长也不知道是哪一个先站了出来,将她们给拖回去告辞了。
这个局到这儿就算是废了。
皇甫恪颜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便对太子说道:“太子殿下,是恪颜过于莽撞了,扰了太子殿下和诸位的雅兴,这便也先行告退了。”
太子殿下倒是也没有什么理由继续留着她,但是她这样轻飘飘的请罪再拍拍屁股走人,着实是不将太子放在眼里。
于是乎,太子的心情看越发烦躁起来,语气也有些不善。“散了吧,散了吧!”
其他那些人也知道就凭太子殿下现在的心情,想让自己的姐妹出头的风险太大,于是便也纷纷告退。
陶蛮蛮跟着皇甫恪颜下楼,上了马车。皇甫恪颜的嘴角这才有了笑容,而后问道:“阿蛮,刚刚你可吃饱了?”
太子殿下的饭局,那手笔自然不一般。陶蛮蛮看到那么多好吃的,又不必像其他人那样绞尽脑汁地对什么飞花令,自然是吃的畅快。
“嗯……甚好,甚好。不过,你今日这么不给太子殿下面子,他会不会找你的麻烦啊?”
皇甫恪颜笑了笑,说道:“本来就要得罪他了还怕这一次吗?而且,若是他因此记恨于我,只怕也会落人口舌的。”
马车继续前行,一直到了龙威大将军府都没有什么动静。虽然往来的时候也有些许风刮过,不过那只是一些很自然的寒风,并没有风一阵的身影。
陶蛮蛮这下子就彻底疑惑了。她昏迷到今日,日日都是一刀解决了她的好时机,为什么那个风一阵却没有动手了呢?难不成他想杀她是假的,仅仅是在布棋吗?
陶蛮蛮想了许久都没有想通。皇甫恪颜劝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现在身子未好,寻思这些东西做什么?等你身子好了,对付起他们来才能游刃有余啊!”
陶蛮蛮虽然有的时候心思重,但是大部分时间都是个心大的。被皇甫恪颜这么一说,便立刻将这些事情抛诸于脑后。
就像之前风佑南身体里的那个东西,还有翁木兮身上的病症,她也只是一开始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后来也全都扔到脑后去了。
将军夫人很是喜爱陶蛮蛮。毕竟,成天乐呵呵,对长辈卖乖巧,长得又粉嫩的小姑娘何人会不喜欢呢?
于是乎,陶蛮蛮在龙威大将军府里过得很是滋润,还有些乐不思蜀的意思了。
大约到了第二日下午,也就是除夕晚宴的前一日,风佑南来到了龙威大将军府,手里还提着好些东西。
将军夫人当即揶揄道:“我们龙威大将军府虽比不得长平王府,倒也是亏待不了阿蛮的,需得你这么巴巴地送过来吗?”
风佑南面上一红,而后将那些东西交给了下人。
“这些东西都是太师府送的。昨日太师大人来看望阿蛮,不过阿蛮不在。我也不能告诉他阿蛮在何处,他便让我转交一下这些东西。”
皇甫恪颜说道:“我是听说你与太师大人关系不错,没想到竟然这般不错。”
陶蛮蛮笑了笑,却也没有答话,只是对风佑南说道:“太师大人可是亲自来的?他身子好些了吗?”
风佑南面色有些难看,却还是一五一十地说道:“是亲自来的。我看他走的挺利索的,也回去上朝了,应当是没事了。”
“那便好,我也就放心了。”
风佑南又和将军夫人说了会儿话,不过眼睛却一直不停地瞟向陶蛮蛮。可是,陶蛮蛮正和皇甫恪颜兴致勃勃地拆着翁木兮送的礼物呢,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到他。
就连将军夫人都看不下去了,便说道:“世子殿下,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问阿蛮啊?”
这下子,陶蛮蛮和皇甫恪颜都看了过来。皇甫恪颜脸上带笑,一脸看热闹的神情。
风佑南脸上一红,但是转念一想,这儿也没有外人,便对陶蛮蛮说道:“我先前也昏迷了许久,你怎么不问问我如何了?”
陶蛮蛮说道:“我看你挺好的啊。不过,你还记得你遇到了什么人吗?”
风佑南摇了摇头:“我当时看不见也听不见,也不知道被带到了何处。不过……他们取了我的血。”
这个陶蛮蛮倒是知道的,当时大夫来诊治的时候便说他是失血过多。
将军夫人见陶蛮蛮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便对风佑南说道:“世子啊,我这儿有些东西想托你捎一下。请岁我来。”
风佑南一直将将军夫人当做婶婶,当做长辈,当即便乖乖地跟了过去。谁知道,将军夫人走到一处长廊便停了下来,对风佑南说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风佑南却是不解。“不知婶婶的意思,不是说有东西要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