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一开始,气氛是其乐融融,新帝和皇后娘娘也并不严肃,一番歌舞升平的模样。歌姬营准备了许多节目,不过,苏柳作为现在最受宠的歌舞伎,自然是要压轴上场的。
节目过了大半,新帝就命人将那盆七色牡丹给抬了出来。那些大臣们自然全都是大开眼见,而后便是一阵又一阵的夸赞之声,甚至还有的竟然将这七色牡丹与朝政联系在一起,说是陛下治国有方,所以才天降祥瑞。
陶蛮蛮坐在下面,暗暗地翻了一个白眼。瑞朝人,就是喜欢信这些莫须有的东西。
这七色牡丹就被摆在了大殿的正中。后来,虽然歌姬营又献上了一些歌舞,但是大家的目光大多都还在那七色牡丹的身上。毕竟,歌舞这种东西,哪有宝物珍贵呢!
等宴会到了尾声的时候,苏柳终于上场了。新帝的嘴角情不自禁上扬。皇甫恪颜偏过头看向了他,自然也看到了他抑制不住的嘴角,神情不由落寞了几分。念夏就站在皇甫恪颜的身后,当即执了酒壶给皇甫恪颜添了一壶酒,而后说道:“娘娘放心,这酒不伤身的。”
皇甫恪颜回过了神,又恢复了高高在上的表情,再也看不到丝毫的失落与伤心。
陶蛮蛮一直看着那个苏柳,她的头上正戴着一朵硕大的红色牡丹,舞动之间,眼波流转,频频看向新帝。那些朝臣就算是不知道她与新帝的关系,也能看出她的心思不纯,想要攀龙附凤。
一曲歌舞接近尾声,清风徐来,衣袂翻飞,更显得苏柳娇若无骨,飘飘欲仙。只不过,她还没有跳到最后呢,脸上的皮肤就开始发红发痒。苏柳虽说强忍着跳完了这一曲,但是在她抬头的那一个瞬间,脸上已然出现了许多脓包,甚至开始流脓,那景象惨不忍睹。
新帝惊讶地站了起来,说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太医!太医快去看看!”
一个小小的歌姬而已,居然需要劳烦太医?
皇甫恪颜忍不住又看了新帝一眼。
太医们不敢耽搁,急忙上前查看。苏柳的脸已经痒到难以忍受,她伸手抓着自己的脸,很快就抓破相了。
太医也不敢近身,只是命人抓住了她的两只手,而后才敢给她诊脉。
太医看了许久,都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只得对新帝说道:“应当是这个歌姬染上了什么病症,得速速送出宫才好!”
“不可能!”新帝说出这话就后悔了,而后又说道,“刚刚人都好好的,却在大庭广众之下毁了相貌,肯定是有人下毒!”
新帝的话自然是有道理的。若是染病,也不可能突然之间变成这样。
新晋的刑部尚书找到了机会,立刻出来现场审案。
“今日她可吃过什么东西,见过什么人?”
一个歌姬说道:“今日苏柳姐姐一直和我们在一起,吃的都是一样的,也没有见过什么旁人。唯一不一样的……”
“说!”
“昨日苏柳姐姐回来的时候拿了一朵大红牡丹,就是现在头上戴着的那一朵。”
新帝自然是立刻想到了七色牡丹,连忙看了那盆花一眼,却看到那朵大红色的牡丹娇艳欲滴,并没有少。
那苏柳被太医喂下了一颗药丸,虽然脸上依然是在流脓,但是痛痒的感觉已经减轻了不少。押着她的太监们见她老实了,便也立刻松开了手。毕竟,她的身份,宫里的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苏柳知道自己的脸肯定是不行了,却也不甘心就这么被赶出宫去。她当即跪下,说道:“陛下!奴婢头上的这朵牡丹花就是从七色牡丹上摘下来的!这牡丹是皇后娘娘的,定然是皇后娘娘听信了宫里的谣言,趁机加害奴婢!请陛下为奴婢做主啊!”
新帝又看向了那柱七色牡丹,那大红色的牡丹花娇艳欲滴。
陶蛮蛮此时站了起来,说道:“一个贱婢,竟然敢攀咬皇后娘娘。这盆牡丹花是我送给皇后娘娘的,也是陛下提议在今日拿出来给大臣们都观赏观赏,依你所言,那到底是我这个圣女要害你,还是陛下要害你?”
新帝自然是不敢让皇甫恪颜知道他和苏柳的事情的,当即说道:“大胆!竟敢胡言乱语!这七色牡丹花开七朵,一朵不少,你要诬陷,也不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来人啊!将这妖女赶出皇宫!”
“陛下且慢。”陶蛮蛮直接走到了大殿的中间,说道,“陛下,此女妄图陷害皇后娘娘,其心可诛。再者,牡丹乃是花中之王,这也是我为何送牡丹花给皇后娘娘的原因。你一个区区歌姬,居然敢戴着大红色的牡丹花在皇宫里面搔首弄姿,乃是僭越大罪,当诛九族!”
陶蛮蛮原本是没有想这么明显地站出来的,她原本的计划是不必她自己出面,让双手全然干净的。但是,这个苏柳没想到这么大胆,居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攀咬当今皇后,这样的人,只怕就算是毁了容貌,也不会这么轻易地死去。若是她活下来,只怕还会生事,甚至可能为了报复威胁道皇甫恪颜。
所以,陶蛮蛮才会出面,一定要置她于死地才肯罢休。
“是你!”苏柳突然冲向了陶蛮蛮,“是你!是你要害我!你是故意将这花送进来的!”
一旁的太监们急忙重新将她给抓住,押了起来。
“七色牡丹一朵没少,我送花给皇后娘娘,与你一个贱婢何干?疯狗乱咬人!”陶蛮蛮转向了新帝,“陛下,还请您发落!”
苏柳立刻跪在了地上,哭喊道:“陛下!陛下!陛下,您不能这样,您不能这么……”
陶蛮蛮一巴掌甩在了苏柳的脸上,截断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而后,她拿了一块方巾,粗暴地塞进了苏柳的嘴里。
“一个贱婢,就算我将你乱棍打死又如何?居然还敢向陛下求情,真是胆大包天,不知天高和地厚,忘了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