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协议书白嫤诗是当面递给风冽的,这是她当机立断做出的决定,从小白过分依赖他的那一刻起,她便下定决心解除这一段荒唐的关系。
风冽没有伸手去接,他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落寞,转瞬间又冷冽如昨。
“白嫤诗,你非要如此吗?”他极力压制着肆虐的怒火,咬牙切齿地问道。
白嫤诗看上去很坦然,像是扔掉一件恼人的麻烦。她唇角微扬,勾起冰冷的弧度,说:“我对你是什么态度,你应该比我更清楚。风先生,你不必浪费时间接近我们,我白嫤诗这辈子和你,已经是走到尽头了,你也别白费力气,让我们之间变得更加难堪!”
她言语之间透露着不可轻视的冷傲,是风冽不曾见过的模样。虽是迷人,却也刺得人生疼。
他接过离婚协议书紧紧捏在手里,漆黑如墨的瞳孔像是迷雾蔓开的无边森林。白嫤诗听见他沙哑的声音,他说:“好,如果离婚了,你就能挣脱曾经的桎梏,我答应。”
离婚协议书第二天被交到了白嫤诗手上,风冽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他身着黑色手工西装,手里拿着车钥匙,在将文件袋递给白嫤诗后,客气地唤了她一声“白小姐”,像是初次相识的陌生人。
客气又疏远。
“白小姐,我先声明,我们离婚之后,你不能剥夺我作为一个父亲的权利,请你合理安排我和小白相处的时间,谢谢。”他微微颔首,随后转身离去,他的洒脱与淡然落在白嫤诗眼里,竟不是那么让人舒坦。
这一段名存实亡的婚姻关系最终还是结束了,民政局外俩人疏离地保持着安全距离,相顾无言。
风冽接了个电话,片刻后就有专车来接,过来的是一位年轻干练的女秘书,她手里抱着风冽的灰色大衣,像极了男人贴心的情人。
白嫤诗微微垂下视线,红唇紧抿。
风冽接过大衣走向白嫤诗,他熟练地将衣服披在她的身上,最后不放心地拢了拢,道:“白小姐,照顾好自己。”
男人转身上了车,与她在空荡冷寂的街道上擦肩而过,白嫤诗透过未关紧的车窗看清了男人的表情。
他正微扬唇角,对着女秘书露出亲切又温和的笑容。
大衣上独属于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白嫤诗心被揪得紧紧的,她脱下大衣抱在怀里,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拖着晕乎乎的身体,白嫤诗将小白送到托管班,回来时整个人虚脱般地冒着冷汗,她扶着墙一步一步向前移动,眼前的事物逐渐被蒙上了一层浓灰色,最后归于黑暗。
她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两点钟,这一睡竟睡了六个小时,手脚的力气逐渐能使得出来,白嫤诗起身环顾四周,猛然清醒过来,这并不是自己的房间!
男人端着冒着热气的白瓷碗走了进来,神情冷淡。他将粥放在床头柜上,伸手试了试白嫤诗额上的温度,紧皱的眉头随之舒缓开来。
“趁热吃。”将粥递到她手上,风冽起身准备出去。
“等等。”白嫤诗在他踏出房间的那一刻出言,道:“我们已经离婚了,你不用对我这样。”
对她的话,风冽反应平平,他压低唇角的弧度,冰冷的表情没有丝毫松动。
他说:“你不必放在心上,我不过是履行一下作为邻居的义务。”说着便转身离开。
粥还是热的,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