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接受他的恩惠,白嫤诗整理了着装便出了卧室,客厅里,女人在弯腰收拾茶几上的保温饭盒,见到白嫤诗露出盈盈笑意。
“白小姐,粥还对您的胃口吗?”
原来是她做的。
白嫤诗忽视心头泛起的那一抹失望的情绪,微笑着点头。这时,风冽带着一身寒气从外面进来,手里提着白色塑料袋,印刷着某某药店的名字。
“拿着,按医嘱吃。”药被塞进白嫤诗的手中,肌肤相触的寒意从手指蔓延到心脏,她突然想起来,男人的大衣还在她那儿。
“休息够了就回去吧!今晚我去接小白放学,你没意见吧?”从女秘书手里接过温热的毛巾,风冽洗去满脸疲惫后对白嫤诗说道。
在她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他打断她的话。“你放心,我会把他带回这里的。”
最后一丝顾虑被消除,白嫤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动了动嘴唇,说:“你的大衣还在我哪儿。”
一旁的Anna在收到风冽的眼神时,客气地说道:“我待会儿替总裁取回来就好。”
“好。”哽着嗓音应着,白嫤诗紧了紧手里的塑料袋,提步走出了这给她兜头而来的压抑感的空间。
那种难受,寻不到缘由。
白嫤诗最近越发觉得心里烦躁且压抑了,就连风凛都明显感受到。
看着进入风冽公寓的女秘书,她明明应该做到视若无睹,不屑一顾的,可当女人凌晨才从男人的公寓离开时,她那颗平静无波的心脏,竟激荡起不安分的水花。
“嫤诗?怎么了?”风凛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才将那远飞的思绪拉回。
“大哥。”白嫤诗面色有些憔悴,自那日感冒后整个人都显得神色恹恹,提不起生气。
风凛揉了揉她微微发青的眼角,问道:“最近是怎么了?没睡好吗?”
白嫤诗摇了摇头,不语。
风凛没有再追问,换了话题道:“阿冽最近在准备婚礼,你知道吗?”
婚礼?
白嫤诗交叠的十指不由得握紧,她的表情瞬间凝住,好半晌都说不出话。
风冽勾勾唇角,眉眼弯弯,问道:“还是做不到无动于衷对吗?”
“我……”白嫤诗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辩解,她可以欺骗任何人,可是唯独骗不了风凛。
男人清澈又锐利的眼神顷刻间就能将你洞穿,所以在他面前,白嫤诗从来不说谎话。
“大哥,我和他已经离婚了,说没有丝毫流连是假的,可经历了这么多,我对他的接受能力已经不堪重负了。”顿了一会儿,她接着说道:“他准备结婚是好事,不纠缠,不打扰,各自安好,才是我们的生活。”
说出这些话,白嫤诗的神情依旧是淡然的,她明澈如水的眼眸莹亮如星辰,柔和又洒脱,似乎正如她所言那般,各自安好,互不打扰。
风氏集团掌权人风冽与神秘未婚妻的婚讯成了各大杂志热点争相报道的头条,微博热搜长期不下,无论何时何地白嫤诗总是无可避免地接受这些消息。
她关了乐此不疲滚动播报的新闻,世界瞬间安静下来,周遭的寂静让她不再被烦躁的情绪支配,恍惚间整个人都轻松下来。
她揉了揉散在肩头的长发,慢慢地呼出一口气。心想:很好不是吗?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吗?他结婚了,就不用担心会和自己争小白了。
门铃被按响,她敛了不自然的情绪踏着棉拖鞋去开门,穿着工作制服的快递工作人员,手里抱着体积略大的纸箱站在门口,他很消瘦,衣服穿在身上宽松极了,厚厚的棉口罩遮住了他大半张脸,让人看不清他的容颜。
白嫤诗微微诧异,问道:“先生,我没有快递,你是不是送错了?”
那人没说话,指了指快递单,寄件人是风冽。
可是,他明明就住在自己的对门,有什么东西不比亲手交给她更方便的?
想不通其中缘由,白嫤诗警惕起来。
那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得将手中的纸箱砸像她,白嫤诗猛然后退几步才稳住身形,那人迅速带上房门,从怀里掏出一把黑色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上白嫤诗分眉心,冰冷又无情。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不住地后退白嫤诗后腰磕到沙发背上,退无可退。
“白嫤诗,原来,你也会害怕啊?”
女人的声音愉悦极了,语调微微上扬,带着得意和骄傲。
白嫤诗平稳地呼吸了几下,压住上涌的恐慌,她咬着下唇,不让声音听起来那么发颤。
她说:“你是……林莫琪!”
“难为你还记得我。”女人扯掉口罩,露出狰狞的表情,她怨愤地瞪着白嫤诗,质问道:“我费劲心思让你离开他,可是他却大张旗鼓地公布你们的婚讯,白嫤诗,你凭什么让他为你做到这个地步?”
疯狂的女人没有理智可言,白嫤诗想劝解,却更怕惹怒她。
白嫤诗:“林小姐,我和他已经离婚了,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给你看离婚证。他要娶的人,不是我。”
“不可能!”握着枪的手紧了几分,林莫琪嘶吼道。“五年前,因为你,他才不会多看我一眼,都是因为你白嫤诗,当初我就应该杀了你的小白,让你们再无重新开始的可能!”
白嫤诗微微怔愣,听出来她的话外之意。“是你,绑架了小白?”
“对,是我!”林莫琪大方大方承认,勾起残忍的笑容,道:“可惜了,没能达到我的目的,不过,你死了,一切都会结束的,真好!”
她扣动扳机,只听一声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