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另有其人
安思源2020-05-26 01:522,383

  唐九金毕竟不是洛阳府的人,提审将离的时候她不便在场,只能依靠段子七的转述,而段子七也尽可能的做到事无巨细……

  将离意外得配合,和先前在奚府时简直判若俩人,许是因为人证物证确凿她无从抵赖,又也许是她害怕被用刑,总之,她认罪了。

  “蕊珠宫”这味毒她是在话本里头看到的,那些话本是游遗给她的。

  今年元夜的时候,奚娥带着奚府里头的人一块去看了戏,那个戏班子在洛阳颇为有名,游遗是里头的小生。将离对梨园行当一直都挺好奇,趁着奚娥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溜去后台看了看,便是那时候认识了游遗。

  那之后,将离就经常入夜后溜出奚府去戏班子玩。

  游遗同她一般大,却远比她见多识广,从他口中她听说了很多,山川河海、日月星辰、人间烟火。

  她羡慕游遗的生活,那种羡慕渐渐变成了仰慕,再后来就成了倾慕。

  可是游遗却渐渐的开始与她保持距离,他说过很多次让她别再来找他,否则他就去奚府告诉奚娥她时常偷溜出府的事。可也只是说说,他到底还是没有这么做,就是那一丝的恻隐给了将离希望,她认定游遗对她并非无情,只是他自己还未察觉到罢了。

  直到端午那日,奚娥终于允许她和师姐们一同出去逛逛。

  她本想找个机会甩开师姐们去戏班子找他的,结果却瞧见了他和一个姑娘在一块。

  那个姑娘她见过,是他们戏班子里的花旦,生得很是娇俏,那双眼睛如同夜空中的星子般,衬得将离自行惭秽。她没敢上前,只是远远地看着,看着他在斗百草的地方为那个姑娘戴上了簪花,姑娘笑得很甜,他也笑着,柔得像水一样的笑容,将离头一回见到他这么笑。

  再后来,他和那个姑娘订了亲。

  听闻那姑娘是班主的女儿,成亲之后,那个戏班子就是游遗的了。

  将离认定游遗是喜欢她的,只是为了前程选择了别人……

  “还有这种强行把人家变成负心汉的骚操作啊?”唐九金本是打算等段子七全都是说完再发表意见的,可是故事进行到这她实在是憋不住了。

  不同于唐九金的惊讶,段子七倒是表现得很平静,“正常,爱而不得难免偏执,四娘不也如此吗?”

  “那四娘好歹跟她姐夫曾经是真真切切有过一段的,将离这个纯属她擅自脑补了呀。”

  “她又何尝不知这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只是在获悉游遗和那个花旦订亲时终究还是免不了钻了牛角尖。”

  “所以说,芳心不许,屁事没有。”唐九金再一次肯定了这个定论。

  “……”可是段子七却很难予以肯定!

  “不说这个了,她和那个小生的事和周品又有什么关系?”

  “那个‘蕊珠宫’原本是为那个花旦准备的,得知今日要来和丰楼献舞后,她便开始谋划,花了重金买了块黑市的通行牌,求到了‘蕊珠宫’,本是打算偷偷溜出和丰楼去戏班子毒死那个花旦,所以,林月白下了药的那些红豆羹她并没有喝,当时她正谎称闹肚子,并不在屋子里歇息。”

  “然后呢?这毒怎么就下到周品酒里去了?”

  “她还未来得及离开和丰楼就瞧见了林月白请来冒充奚府姑娘的那班青楼女子,觉得事情有蹊跷,回雅间查看时发现她那些师姐们都晕倒了。她本想找人帮忙,恰巧那时听到周品在喊有刺客,误打误撞就进了周品的屋子,据她说周品欲对她不轨,情急之下,她便掏出随身携带的刀刺了周品,怕他没死透,她又在他酒里下了药,强行给周品灌下。”

  唐九金秀眉紧蹙,越听越觉得牵强,“她不止随身带着毒药,还随身带着刀?”

  “嗯,她说她怕下毒没那么顺利,所以带着刀防身。”

  “就算是这样好了,周品喉间的那一刀干脆利落得很,根本就不可能是情急之下造成的。”

  “会不会只是凑巧?”段子七很谨慎入,不敢放过任何可能性,瞎猫尚有可能撞上死耗子,将离也并非没可能凑巧一刀毙了周品的命吧?

  “不可能。”唐九金想也不想地否认,“周品喉间的刀口是平的。”

  “那又如何?”段子七不解地问。

  唐九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四下打量了会,瞧见桌上的笔便拿了起来,“呐,假设说这是一把刀,而你意图对我不轨……”

  “我没这意图。”段子七打断了她。

  “哎呀,都说了是假设了。”唐九金没好气地白了他眼。

  他撇了撇唇,勉为其难地接受了这种假设,“行吧,你继续。”

  “如果是抵抗防御之类的话,那我应该是这个姿势的……”唐九金将那只握着笔的手挡在胸前,上下左右胡乱划了几下,“大人,你看明白了吗?”

  “抵抗防御所造成的刀伤应该是斜着往上或者往下的?”

  “对。”唐九金用力点了点头,继续道:“就算她运气很好,第一刀就割断了周品脖颈上的血管,可是没有人在抵抗的时候会平着划出那一刀的,这姿势根本就不顺手。”

  边说她还边用那只握着笔的手平着比划了下,确实是个很别扭的手势。

  “还有……”唐九金一股脑的把所有疑点都倒了出来,“周品虽说廉颇老矣,但到底是个武官出身,他若是想要对将离不轨,你觉得将离会有挣脱的余地吗?更何况,先前周品就与我说过他怀疑自己可能无法活着离开洛阳了,一个明知自己性命堪忧的人在刚刚经历了奇怪的刺客袭击后,哪还会有闲情逸致去对一个姑娘不轨?”

  “那你觉得将离为何要撒谎?”段子七其实已经有答案了,但他还是需要一个共鸣。

  “凶手另有其人,而她在维护凶手。”

  “如此说来,那凶手应当还是奚府的人。”

  “嗯……”她轻轻点了下头。

  能让一个人甘愿顶下杀人之罪也要维护的那必定是她在意的人,而将离在意的无非就只有奚府和那个游遗了。可是只要她不说,恐怕谁也不会知道这个故事里还有游遗这个人的存在,既然她敢把游遗搬出来,那说明游遗与周品的死绝无瓜葛,那剩下的就只有奚府了。

  那日奚府派去和丰楼的共有十三人,排除掉将离,剩下那十二个人人都有嫌疑,这一时半会怕是不好查啊,除非是能撬开将离的嘴,可这谈何容易?

  “九金,我需要你帮我个忙。”段子七忽然启唇。

  唐九金愣了愣,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什么忙?”

  “去替我会一会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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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上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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