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晚上,中砂府便开了高台,有意前来的婢女都在台上尽己所能地显现自己的本事。有的可以绣花,有的可以梳发,还有的可以捏脚。
数不胜数。
一时之间竟成了国都中最为出名的一件事,大有盖过新帝登基的风头。
直到两日后,一众姑娘才挑选得差不多。
骆绯喵在台下看得颇为尽兴,一瞬当真想将这些好姑娘全都收入府中。但是想了想自己的本意,还是暂歇了这念头。
早在先前,万海便来调和,让骆绯喵与圣上和解——自然还是要银子的。骆绯喵便顺道请了乾乘来。
此时乾乘也拍了折扇坐下,他一边看着台上的婢女,一边同骆绯喵讲话:“爵爷这厢也太过明目张胆了,如此任性地选貌美婢女,怕是要给老爵爷抹黑了。”
骆绯喵捏了个瓜子,“啪”地一声碎了壳,却是双眉淡淡:“是么,今早那枢密使一出手,不已然将本爵爷好女风的事儿传得人尽皆知了?”
乾乘只当没听见。
骆绯喵两指一捻,瓜子壳便落了地,只余果仁留在手中。
今夜的中砂府门前可谓空前绝后地热闹,就连那两只虎狼之相的石狮也被骆绯喵差人给挂了大红花,甚是喜庆。
见骆绯喵还不服个软,乾乘忍不住出声提醒。
“爵爷若是想将今日这件事盖过去,朕便帮你,朕是金口玉言,只要朕帮你澄清,即是可行的。”
骆绯喵将那瓜子仁捻碎,面上却是冲乾乘云淡风轻地笑了:“圣上不会白白出手相助罢?”
乾乘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只要爵爷肯出财。”
出财?本爵爷给你出个锤子!
台上的美貌婢女已经选了出来,共十位佳人,长得端是眉清目秀,骆绯喵起身,柳柳帮忙整理了一番衣装。
骆绯喵拾阶而上,登上高台,站在姑娘之间,望着台下看热闹的诸人,清了清嗓子。与此同时,台下的十位小厮也清了清嗓子。
人群一下子静了下来,便是乾乘也吓了一跳——这骆绯喵搞这么大的阵势,还有十个“传话筒”,怎地让他觉得有些不安?
“前几日,听闻有人说本爵爷好女风,为防中砂府蒙羞,本爵爷便只能将筹备已久但却未成的事昭告出来。”
骆绯喵直奔谣言而去,倒是惹了乾乘多番侧目。
“国都是个繁华之地,本爵爷也想锦上添花,想添一间雅意的茶馆,然采茶是件大事,须得女子来做,本爵爷便一直对女子多加留意。自然,今日台上的这几位婢女都是为此而来,待不多时茶馆开张,还望各位捧场。”
诸人鼓掌叫好间,骆绯喵便说完便下了高台,半分与乾乘谈及银子的意思都没有。
乾乘不由气得咬牙:“万海。”
万海连忙应声。
“去传枢密使!”
万海脑门嗡嗡直响,却不得不据实禀告:“圣上,枢密使告病假了。”
“什么病?”
“伤寒。”万海踌躇回答,其实枢密使哪儿是得了伤寒,分明是被安宰相威逼利诱给吓的,上不能违背圣意,下又有安宰相,称病当然是最好的法子。
“圣上,要不要去请一请太后?”万海突然道,虽然乾乘用错了法子,但出银一事的确找中砂府最为合适。乾乘的龙椅虽坐得不稳,可后面好歹也有太后撑腰。
蓦地,乾乘乜斜了他一眼:“万海,你觉得朕是那般无能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