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绯喵向来起得晚,昨夜柳柳收拾好了包裹,第二日用膳的时候太阳已然近乎午时。
搭了马车还未来得及走出三里地,后面便有人快马加鞭地追了上来,那人追上骆绯喵的马车,抱拳拦住去路:“爵爷,情况有变!”
柳柳拉开帘子,认出那是安宰相府上的侍卫长安禄,心道能惹得这位人物亲自来拦车,定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骆绯喵也是如此,不禁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安禄眉头夹得死紧:“相爷想问问您,您与圣上可是生了什么误会?”
误会?骆绯喵眉毛一竖,误会什么的倒是没有,梁子倒是结了一大堆,虽说不大不小,但也实在算不得什么。她略略点头,深深觉得没什么大碍:“放心,只是结了些小梁子罢了。”
安禄一脸关怀:“爵爷大度,可是圣上却并非这样想,昨夜圣上便召见了枢密使,今日满朝文武乃至国都百姓都得知了一桩消息——”
“甚消息?”
“中砂府小爵爷,好女风……”
一瞬,骆绯喵的眼珠子瞪得溜圆。
安禄勉为其难,终是答道:“相爷觉得,若是您此时离开,恰恰坐实了‘逃之夭夭’这一桩,所以恳请爵爷亲回国都,以身辟谣!”
辟谣?骆绯喵气得浑身哆嗦,她的一世英名啊,辟谣自是大事,不止要辟谣,她还想将那多嘴多舌的乾乘也给一块儿劈了。
昨日威胁不成,居然请出了枢密使,枢密使一向是传达密旨的,但为了乾乘,竟开始传起了谣言——可正因为出处为枢密院,常人便深信不疑了。
不仅如此,就连史官都堵在了中砂府门口,要为骆绯喵写一段可传颂千年的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
骆绯喵走的偏门。
入府的时候已是憋了一肚子的气。
柳柳帮她摘下头上被街上姑娘丢的绢花,心中惴惴,这圣上可谓是将主子给惹毛了,好端端的非要整这一出,这不是作妖么?
安禄捂着脸进了门,骆绯喵不由蹙眉:“安禄,脸怎么了?”
安禄拿开手,一瞧就是被女人给挠的,骆绯喵一手拍了额头,甚是生无可恋——这样的手笔,定是她府上的冯夫人所为了。
“安宰现在何处?”
安禄:“相爷如今在同枢密使交涉,但枢密使生性胆小,不敢违抗圣意,相爷本就瞧不上他,一直未曾往来,故而有些难办。”
骆绯喵持续生无可恋。
这乾乘可真真是会挑人选,纵然安宰在朝中说一不二,但遇上枢密使也实在是有苦难言了。
想了想,骆绯喵终是道:“柳柳,吩咐下去,就说中砂府要挑选美貌婢女,月例千两。”
柳柳双目含泪:“主子,奴婢的月例也才百两啊……”
安禄亦是附和:“爵爷此举无疑是火上浇油啊,还请爵爷三思。”
骆绯喵蓦然起身,负手而立:“谣言么,当然要用火才能烧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