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绯喵没想到这个冯夫人胆子越来越大了!
装疯卖傻!
竟然敢亲她!
饶是如此,骆绯喵心里的诧异早就大过了怒气,两只眼睛呆呆的,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
冯夫人一朝得逞,高兴得不得了,站起身来悄声道:“爵爷去忙吧!妾身今晚自己睡!”说罢便去了里屋,再也没出来。
这话一出,门外二人的心里又激起了千层浪。
“爵爷……”小厮的一张脸似要哭出来,“爵爷,万公公来了……”
“万公公?”
什么万公公?
骆绯喵怔怔地想,随后脑子清醒些许,抬起袖子将脸上的那块口水擦了一遍又一遍——这个臭不要脸的疯婆子!
“就是皇上身边的那位万公公啊爵爷!”小厮瘪着嘴,仿若下一瞬就能哭出来。
乾乘?!
骆绯喵这下子是彻底清醒了。
忙起身回头。
——
院子里站着两个人,后边的那个正规规矩矩地低垂着脸,前边的少年郎清秀俊雅,脸上却是一副奇怪的神色,惊诧中带着嫌弃。可不就是乾乘……
“想不到堂堂的中砂府爵爷——”乾乘一撇嘴盖下定论,“呵,癖好不良!”
骆绯喵忍不住又回头看冯夫人,可冯夫人早就乖乖地进屋睡觉了,哪还有人影?
“你才癖好不良!”骆绯喵回击,瞧着乾乘,面上则是不加掩饰的鄙夷,“先帝用来驱贼的圣旨都让你当传话的用了,他若是知道了——哼!”
乾乘心里的火终于成功地再一次窜了起来!
“骆绯喵!”
没想到他果然是看走眼了,骆绯喵哪里是个好相与的!威风凌凌老爵爷的孩子,怎么可能是一朵娇花?!
万海最担心的场景终于还是出现了,这新帝没个皇帝样、爵爷也没个做爵爷的自觉,为防这俩祖宗掐起来,万海忙谄媚着一张脸,冲骆绯喵道:“爵爷,圣上有事找您商量,不知去哪儿谈较为合适呢?”
骆绯喵瞧了一眼万海,万海的面子她还是要给的,遂静了静气,道:“去主院。”
冯夫人好不容易去睡了,若是再把冯夫人吵起来,她可又有得受了。
一行人便去了主院——骆绯喵的地盘。
柳柳没想到皇上这大晚上的还会出宫,吓得几乎打碎了手里的药瓶子。
“柳柳去端茶。”骆绯喵冲柳柳道,随后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上了主位,往旁边的客位处一甩袖子,“圣上请。”
乾乘向万海使了个眼色,万海便退了出去,临了,还为二人关好了房门。
“哼,圣上又想说些什么见不得人的话?”骆绯喵没好气地道。
乾乘知道现在不是与骆绯喵斗气的时候,万海说得很对,他是来求财的,如今已是耽误不起了,百姓受着灾,晚一时便是一时的苦。
“爵爷,就当朕求你——就算你厌恶朕,可岭南丰城等地的百姓是无辜的,此刻他们正在受苦受难,你我居于高位,何来不问之理啊?”
乾乘淳淳教导着,希望骆绯喵能起几丝怜心。
“你求我?”骆绯喵似笑非笑道,“既是求我嘛——可我这儿也就三个字——不好使!再者,臣并没有厌恶圣上,臣厌恶的是将臣府中的东西看做是盘中餐的人。”
“国都有财的并不止臣一家,圣上何必可着我中砂府磕?”骆绯喵垂眸,低头瞧着自己的衣带,软软的睫毛映下来,面上倒显出了几分柔和,“另外臣有件事想告知圣上。”
“何事?”
“是一件家常事。”骆绯喵不知想到什么,面露嘲讽一笑,“今日柳柳去上坊铺走了一趟,恰好上坊铺的老板来了客人,柳柳好奇便多问了一句,得知那客人是老板的远房亲戚,是从岭南来的。”
岭南?
乾乘一敲折扇:“岭南今年大旱,莫非那远房是逃难来的?”
“非也。”骆绯喵一笑,“那亲戚从岭南带来了好些特产,说是今年收成很好,出来走走,顺道来国都看看故人。”
乾乘略一皱眉,欲言又止。
骆绯喵亦是不语——朝堂上的事她不会干预,现今做主的是乾乘,有些话她也只能说一半。更何况,若非乾乘总是紧盯着她的钱袋子,这一半多余的提醒她也是懒得说的。
乾乘踌躇着,许久,他才开了口。
“爵爷的意思是,那上坊铺老板的亲戚实为——打肿脸充胖子?”乾乘眉头紧皱,“可这与你我要谈的事情有什么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