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乘一落座,骆绯喵便迫不及待地询问他是如何惩治的岭南官员了。
柳柳上了茶水,便退了出去,同万海一起守在门口。
乾乘笑道:“我先是将一应证据给了诸位老臣看,又将岭南乞儿的三日收成——那百余两银子拿了出来,以表证据不虚。岭南官员一瞧这些,当即软了膝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骆绯喵又问:“那你说没说那银子是谁讨的?”
乾乘一顿:“自然是,小乞儿了。名字么,并不重要。”
骆绯喵点头,深深觉得这乾乘说话的功力见长。避重就轻、避而不谈都是极好的。
“后来,我将一应牵涉的人悉数惩治了,安宰对此也很是赞同,满朝皆呼‘皇上圣明’。”乾乘眉眼中遍是欣慰,“爵爷,这一路多亏有你,不然我也不会顺利解决此事。”
骆绯喵摇了摇手不敢居功:“那也是你悟性好,若非你寻到了奉山,证据也是集不成的。”
乾乘垂眸一笑,末了,又道:“治国之策,那本书我请教了宫里的先生,有的东西仿佛跟爵爷说的不一样。”
骆绯喵一愣:她当初本就是胡诌为多、调侃为辅的,并没指望他全都信。现下他这皇位算是坐稳了些,便打量着要秋后算账了?
“但我觉得还是爵爷说的更有道理些。”乾乘对她笑道,“日后许是还要多来叨扰爵爷。”
骆绯喵一惊:这也行?
随后一摆手:“皇上还是请教先生吧,再者您来我这儿也不方便——今日您不就是瞒了身份来的么?”
“我本来也是这般想的。不过看到留轩都能如此光明正大地留下——那朕身为皇帝,又有什么好怕的!”
骆绯喵讪讪,解释道:“这留轩吧,本爵爷一直觉得他心眼太歪,留下来也是为了搁在明眼处,放心!”跟你来不来实在没什么关系。
乾乘点了点头:“爵爷有没有想过,岭南的那些暴民为什么只抓你我,对留轩却敬而远之?他——是不是同暴民有关?”
“皇上,这无论国都还是岭南,其间关系错综复杂,谁跟谁有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您如何将位子坐稳。”骆绯喵觉得还是要提醒一番,“只有您强大了,别人的小算计才会显得可笑,自然也无需惧怕。”
乾乘将这话品了品,点头道:“爵爷说的有理。”
“武叔——今日没来?”除了岭南官员外,骆绯喵最上心的便是骆威武了,他这官迷终于得偿所愿,她总是要送一份贺礼的。只是不知得了个什么官职?
“嗯……”乾乘举了茶,却是左顾而言其他,“爵爷,我们讨来的那百余两银子,朕悉数给了户守义,要他修缮修缮门庭,这旨意是不是挺好的?”
户守义身家清廉,如此也是不错。
“朕还提拔了户守义的独子户谦做监察官,岭南官员造假,朕将监察官也给撤了,恰恰空了一个缺,便给了户守义的儿子。”
“户谦?”骆绯喵想了想,这号人物她仿佛听说过,“据悉这户谦是个花丛浪子,最重要的是,他是大皇子乾元的食客……”
乾乘摇头一笑:“爵爷,大哥如今已是大王爷了,前几日朕便为几位哥哥封了王爷、赐了领地,不日他们便要离开国都去驻守封地了。所以户谦是谁的食客,并不重要。”
是啊,大王爷都走了,这户谦也只能做朝廷的食客了。
“那武叔呢,你许了他什么官职?”骆绯喵又将话题转了回来。
乾乘又饮了口茶,见实在躲不过去了,便道:“万海帮着瞧了瞧,这武官的职位一直不缺人,最高的一个也是七品的校尉。威武也同意了。”
七品……
骆绯喵已在意料之中,虽然岭南一行骆威武出了力,可旁人不清楚,所以官职自然也不会太大,否则名不正言不顺。
可她依稀记得,当年骆威武拿银子买官买的可是五品的,为此还来中砂府上讹老管家,讨银子,由此可见他的野心很足。
不过既然他接了乾乘给的这差事,依照他的本事,哪怕是个校尉,将来也定能冲到将军的位置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