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威武在外敲了敲门:“主子,可要去了?”
乾乘看向骆绯喵,后者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目光,随即他便出了门,对骆威武道:“威武,你方才可听见了?”
“听见了。”
“要把的说成滴——你得记着些。”
骆威武没应声,半晌才道:“主子,您脑子灵活,您记着吧,我就做个哑巴瞧着,省得再给您拖后腿。”
“妄自菲薄!”乾乘敲了敲折扇,倒没来时那般颓气了,眉目间还多了几分自信。
夜里的岭南颇为清凉,乾乘特意选了几家从未见过面的店铺老板,好进去套话,但不想,骆绯喵交待的注意点虽看着容易,可说起来却实在是难。
譬如现在。
“老板,你这儿的生意怎么样?”
“这儿滴。”
“我是说,你这儿滴生意如何,做的可还好——做滴。”
呸!
乾乘恨不得换张嘴!
对面的老板一副看神经病的模样,末了嫌弃地将他们二人赶了开:“起开!别耽误额们的生意!”
乾乘一愣——这老板说的也不是岭南话啊?
如此一来,他又不觉得如何了,当即拍了扇子回住处,边走边道:“威武,我们可得好好练练这个岭南话,今夜便先回去,好生研究一番!”
“是。”
骆威武想了又想,给乾乘出了个主意:“主子,不然日后讲话时,少说带‘的’的话,这样说得少出错便也少了。”
“你说的很有道理。”乾乘一愣,又改口道,“说滴有理。”
一路上,乾乘同骆威武一起探讨岭南方言,待回到客栈时,却愣了。
客栈的老板跟小二见他们来了,均是一副不忿的面色,仿佛心里压了无尽的火气,随后老板一拍手,便有小二跑到楼上,不多时便抱回来两个包袱。
乾乘定睛一看,那正是他跟骆威武的。
“掌柜这是何意?”
“我们这里庙小,养不起你们这样的大佛——你们还是去别处吧。”掌柜面无表情地说完,将小二怀里的包袱丢到乾乘跟骆威武怀里,扭了头便走。
“掌柜!”乾乘急忙叫住,“总得有个缘由吧?”
“让你走你便走,哪儿来的这么多废话!”老板满脸不耐烦,指挥了小二,“还不赶紧地?”
几个小二都生得十分结实,推推搡搡地就要把两人给撵出门,乾乘被推了个踉跄,一头撞在了门框上,可小二依旧不依不饶,欲将乾乘抬了丢出去。
骆威武将刀一竖,一脸不好惹的模样,小二们这才住了手,却依旧道:“快些走!别脏了我们的地界!”
楼梯口处,骆绯喵瞧见这情形,便欲过去,不想却被人拦住了。
“你也想被赶出去?”
是留轩。
骆绯喵瞧着骆威武搀起额头满是血的乾乘,不禁有些担心:事情好像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那些人居然如此光明正大地刁难新帝,当真是无惧无恐了吗?
“看来,即便他们学会了岭南话,也不会被这里的人所接纳。”留轩说着风凉话,“爵爷,新帝的位子哪怕能坐稳,可若是回不了国都,你觉得便是你帮了他又有何用?只当未瞧见,对谁都好。”
入夜,骆绯喵翻来覆去都睡不好,满眼都是乾乘额头出血的情形。思来想去,她还是去找了胡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