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双双庆幸砸在陷阱的时候,背部没被木桩刺穿,她的右手砸在木桩上,顿时鲜血迸流。
她抬眼一瞧,这陷阱比她还高,四周没有可攀岩的树枝,她想上去,还得费一番功夫。
聂双双咬住牙,从地上爬起来,她手上的血越流越多,她心里想着得马上止血,不然还没等上去,她就流血而亡。
聂双双把手绢拿出来,用嘴角咬住手绢的一只角,用左手包扎右手,手绢刚包好,就被伤口处的血打湿了,聂双双没办法,只好扯着嗓子大声喊救命。
她心里想着:公孙浩宸他们在山下,也许会听见她的声音。
“浩宸哥,救命啊!”
“浩宸哥,救命啊!”
聂双双一边爬一边扯着嗓子大声喊公孙浩宸。
她喊累了,就坐在坑里哭。
长这么大,还没有受过这种委屈,她的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掉在地上的血上,瞬间消弭于尘埃。
她看着手上的血越流越多,便决定自救,她用力拔起陷阱的木桩,拿起木桩一点点地在壁上刨坑,想借助土坑爬上去。
石灰窑方向
江沐烟他们还在搬石头,他们所站的位置和陷阱的位置隔得远,他们根本没听见有人喊救命。
陷阱方向
聂双双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她越用力血流得越多,她刚刨了个小坑,头就发昏,她勉强支撑着,继续刨坑。
此时,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自己不能倒下,倒下就完了。
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她不想死在陷阱里。
泥土和血混合在一起,一大股血腥味。
聂双双在壁上刨了两个小坑,抬脚去试一试,看看能不能爬上去,这刚一试,就掉下来,此刻,她已经筋疲力尽,陷阱上面没有能抓的树枝,光有两个小坑也没用,她必须继续刨坑,好借助坑往上爬。
“聂双双,你不能倒下,你得加油。”聂双双拿起木桩,不停地刨坑,她一边刨坑一边鼓励自己。
山下,刘聪夫妻已经等得不耐烦,越接近傍晚,天气越凉。
聂双双家里的木炭只有半袋子,根本不够烧。
楚氏很担心聂双双,就去聂家看聂双双,她得知聂双双去砍柴了,她很担心,那孩子从来没有砍过柴,即便砍好柴,她也挑不动。
“双双真勤快,她早不砍晚不砍,偏偏我们一来,她就砍。”刘罗氏见楚氏闷不吭声,她抱怨聂双双不会做人。
刘罗氏生气,楚氏赶紧安抚她:“英子娘,双双不是有意躲你们,她是怕没柴烧,会冻着英子。”
“健柏家的,您就甭替她说好话,她对我家英子怎么样,我心知肚明。”
刘罗氏不屑地冷笑,聂双双是楚氏的表外甥女,楚氏当然会帮她说话,楚氏也不想想,如果躺在床上的人是她家少婷,她还能这么淡定吗?
他们不发脾气,不代表他们怕惹事,有些事情不能让,一让就输了。
“你们先去我家坐会儿,等她回来我会好好说说她。”楚氏不想把矛盾激化,她尽量安抚刘罗氏夫妻俩。
“我们还是留在这里等她回来,英子离不开我们。”
刘聪不想去归心院,和楚氏说话太累了,还不如留在女儿的卧室,陪陪女儿说说话,虽然女儿昏迷不醒,但他相信女儿是有意识的。
他们可以和女儿说说话,说不定女儿很快就醒了。
“你们好好照顾银子,我回家看看晚饭做好没,等会儿,你们去我家吃晚饭。”
楚氏想找借口离开聂家,去石山看一看,这天都快天黑了,双双还没下山,她很担心。
楚氏回到家,让大儿媳和二儿媳负责煮饭,她去石山有点事。
石山上
聂双双已经晕过去,她狼狈不堪地倒在陷阱里,留了很多血。
一盏茶之后,楚氏就到石山上,直奔石灰窑。
她一看见小儿子,就问小儿子有没有看见聂双双:“浩宸,你有没有看见双双,她都出来好久了,还不见踪影。”
母亲来石山,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关于聂双双的,公孙浩宸非常反感,他和聂双双虽然是表兄妹,但他们没感情,他才懒得管聂双双去哪儿?
准婆母上山找聂双双,江沐烟有些惊讶,她怀疑准婆母是故意的,说不定她和聂双双商量好的对策呢。
“烟儿啊,如果你看见你双双姐,跟我说一声。”小儿子不说话,楚氏就问江沐烟。
“双双姐在山上砍柴,您想见她,您可以去找她。”楚氏问江沐烟,江沐烟随便敷衍她。
楚氏暗想:双双速度再慢,也不可能砍三个多时辰,按理说应该砍好了,可她却不见动静,难道是出事了?
“双双有可能出事了,你们帮我找一找。”
楚氏早上起来,左眼就一直跳,她怀疑左眼跳是在预示某些事情。
那孩子的脾气她是知道的,即便是躲刘聪夫妻俩,也不可能躲几个时辰,这也太奇怪了。
母亲说聂双双可能出事了,公孙浩宸突然想起他在后山挖的陷阱,那陷阱是以前挖的,比聂双双还高,如果聂双双去了那儿,很有可能会中招。
公孙浩宸凑近江沐烟的耳边,低声道:“如果她去后山,有可能会掉入陷阱里。”
“她应该不会那么倒霉。”江沐烟觉得不太可能。
“她砍柴的时间已经超过三个时辰,一个人在深山老林砍柴,还是有点害怕的,她那么娇气,你觉得她可以待那么久吗?”公孙浩宸了解聂双双,聂双双没干过苦力活,不可能坚持那么久。
“要去找吗?”江沐烟心想:如果聂双双去石山后面,还真有可能掉入陷阱,公孙浩宸设置的陷阱不是一般的陷阱,聂双双一个弱女子,想从陷阱来爬出来,还是有些吃力的。
楚氏见小儿子和江沐烟说悄悄话,她很生气,她找他们帮忙,他们不但不帮,还在一旁说悄悄话,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浩宸,你们有什么事情不能大声说,跟我还玩这一套。”
楚氏不满地质问小儿子,她觉得小儿子很过分,他仗着她不敢把他怎么样,就肆无忌惮地欺负她。
“我们说贴己话,不方便告诉您。”
公孙浩宸不喜欢母亲说话的态度,就直接对母亲说:他们说贴己话。
楚氏暗骂小儿子狼心狗肺,她虽然没有养他,但她生了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功劳最大,小儿子应该好好孝顺她。
他可以不娶双双,但他不能连亲戚情分都不要。
这亲人之间哪有隔夜仇,他们和双双有血缘关系,是亲戚啊!
江沐烟对楚氏非常无语,她自己的事情都没有解决,还操心聂双双。
“楚姨,您别担心,双双姐是大人了,我相信她做事自有分寸。”江沐烟见楚氏愁眉不展,她扯起一抹微笑,安慰楚氏。
“烟儿啊,你是个好姑娘,我就知道你最心善。”
楚氏想求江沐烟帮帮忙,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双双真的出事了。
这天都快黑了,双双还没下山,她好担心啊!
“楚姨,您想我帮您做什么?”楚氏打感情牌,江沐烟受不了,不就是找聂双双吗?她直说呗,拐弯抹角的,让人反感。
“英子娘他们还在等双双,我怕双双去晚了,他们会发火。”
楚氏张口闭口都是聂双双,公孙浩宇听不惯,他把石头放在地上,抬头对母亲道:“娘,您管得太宽了,那是他们老聂家的事,与您何干?”
大儿子一上来就提反对意见,楚氏很生气,她不满地看大儿子一眼:“双双又不是外人,我帮她就等于帮自己,要是哪天我们遇到麻烦了,我想她也会帮他们。”
母亲为聂双双喝斥公孙浩宇,公孙浩宇心情很糟糕,聂双双是什么人,他非常清楚,如果他母亲真遇到麻烦,聂双双跑得比兔子还快。
她哪会管母亲的死活,母亲一心一意为聂双双,聂双双却把母亲当棋子,他真想骂醒母亲,让母亲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聂双双的真面目。
“我们要干活,没时间陪您找。”公孙浩宇抱起地上的石头,接着干活。
“楚姨,这石山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要找个人还是很难的。”
楚氏看江沐烟,江沐烟立马回应她。
“罢了,我自己找。”楚氏不满地瞪江沐烟一眼,她觉得江沐烟是故意的,让她帮忙找个人,她还磨磨唧唧,真心烦。
“楚……”
“别管她。”江沐烟刚说了个楚字,公孙浩宸就打断她,母亲想找就让母亲找,他们继续干活。
“你不是说她有可能掉入陷阱吗?要是她真出事,楚姨又要怪我。”江沐烟不满地抱怨,楚氏看她的眼神那么犀利,如果聂双双真出事,楚氏肯定会作妖。
“她出事与我们何干?别怕。”公孙浩宸根本不在乎,即便是母亲,也要相互尊重,母亲都不尊重他,他干嘛要事事让着她。
就算她把他的秘密说出去,他也不在乎。
“娘太作了,她越帮双双,刘家人越讨厌双双,其实她是帮倒忙。”
公孙浩宇路过三弟身边时,停下来说两句。
他不反对亲戚之间相互帮忙,但要分是什么事?
刘氏的事情,表姨和双双本来就不占理,娘还处处维护双双。
这不是帮忙,这只助纣为虐。
“双双态度不端正,这是我讨厌她的主要原因。”公孙浩宸跟大哥说句心里话,他不是无缘无故讨要聂双双。
聂双双除了虚伪,还很坏,她一个小姑子该管的不管,不该管的想方设法都要管,这种人遭人恨。
也只有母亲才把她当宝,如果他是母亲,他早就远离聂双双,就算不远离,也要好好教聂双双做人。
江沐烟暗自感叹:楚氏做人做成这样,真是失败。
江沐烟就聂双双的事情,发表一下她的看法:“双双姐不会这样想,关于阿旭嫂的事情,她始终认为她没错。”
公孙浩宇浅谈道:“我表姨也有问题,她想给聂家留后的心情大家都理解,但她不能动不动就打人,如果她好好和表弟妹沟通,表弟妹也不会出事。”
“浩宇哥说得没错,这沟通确实很重要。”
江沐烟赞成公孙浩宇的观点,这沟通是一门技术,好的沟通事半功倍,不好的沟通只会让事情恶化。
“我们继续干活,别管她。”公孙浩宸不想继续讨论母亲的事情,他说着,立即去搬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