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仙姑暗想:吴氏这么着急,可见刘氏伤得很严重,等会儿和吴氏说话,她要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糊弄吴氏。
何仙姑一边想对策,一边掐指算八字,她嘴里念一些大家听不懂的词。
吴氏夫妻不敢打扰她推算,在一旁静静地侯着。
聂旭也觉得何仙姑有些本事,她都没有见过他,就说他命中注定有二妻,虽然余宝珠和他没有正式成亲,但也是他的女人,也算是他的第二任妻。
父母不说话,聂旭也不敢说,他默默地等何仙姑给他们答复。
“哀莫大于心死,如果世间没有她留恋的东西,她早就魂飞魄散。”
何仙姑停下手指,无奈地叹气,刘氏在聂家有个女儿,从小就是刘罗氏帮忙带,刘氏那么疼女儿,肯定舍不得把女儿留给聂家,如果她是刘氏,就算要离开,也要把女儿带在身边。
聂大庆一家三口听了何仙姑的话,均露出担忧的神色。
聂大庆暗想:这何仙姑厉害啊,她还没有见过刘氏,就说刘氏哀莫大于心死,最神奇的是她竟然算到刘氏还有气儿。
吴氏暗想:刘氏不放心的人是灵儿,也许她在等灵儿回去看她呢,刘氏出事那天,浩宸说也许灵儿能唤醒刘氏。
“仙姑啊,我们要怎么做才能解决问题?”
吴氏向何仙姑求助,何仙姑继续套路她:“如果你们愿意花香烛钱,我愿意给她卜一卦。”
何仙姑一提钱,聂旭就问:“您要多少香烛钱?”
“一两银子卜一卦,如果是贵府卜卦,六两银子卜一卦。”
何仙姑是有收费标准的,吴氏找她算过命,知道规矩。
聂旭一听价格,顿时愣住了,一两一直卜一卦,这也太贵了,他辛辛苦苦干一个月,都挣不到一两银子,找何仙姑算一卦,就要一两银子。
聂大庆也嫌贵,他暗恼刘氏是个祸害精,害他们花钱。
“还是去我家卜卦吧,拜托您了。”聂大庆不想多花一两银子了,直接去家里比较方便,他想告诉村里人:他聂大庆是有良心的,为了救儿媳妇,他肯花钱。
“我得交代一下,才能走。”何仙姑早年丧夫,一个人又当爹又娘,才把两个儿子抚养长大,这些年,她算命赚了不少钱,两个儿子成亲时,她都给他们置办房产了,加上他们又勤奋,这日子自然不会差,她喜欢清静,所以没和儿子儿媳住一起,她依旧住在老家,这老家是他们夫妻俩一手建立的,她舍不得离开。
两个儿子和儿媳都很孝顺,他们每天都轮流来看她,让孙子和孙女陪她说说话,有时候,他们还会一起陪她吃饭,陪她听戏,陪她逛街。
三年前,她不慎摔了一跤,可把两个儿子急坏了,他们都争着接她过去住,她不想麻烦他们,两个儿媳就出钱给她买了个丫鬟照顾她的饮食起居,大树村那么穷,路途遥远,此去大树村,她肯定要带丫鬟一起去。
“你们稍等会儿,我带两件衣服,再和你们一起去。”跑一趟就赚六两银子,何仙姑非常乐意。
她刚出正屋,她的丫鬟桃子就迎上来扶她:“老夫人,我们要出远门吗?”
桃子是一位清秀可人的姑娘,年约十七八岁,是何仙姑从老家买来的下人,签了活契,等她什么时候有钱赎身,就可以离开。
桃子来何仙姑身边时,才十四岁,这三年来,她也学了不少东西,她见主人脸上有笑容,便知道这桩生意搞定了。
“我们去大树村,你去收拾细软,等会儿和他们一起去。”
何仙姑不赚钱也有人养老,但她想为子孙留一笔财产,只要有人来找她,她都会出山,大树村虽然穷了点儿,但聂家肯出钱。
桃子听了老夫人的话,立即扶老夫人去卧室收细软。
江鑫吃完面,就去方沙镇梧桐巷大杂院找父亲。
他父亲江泉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他和江鑫有几分相似,他见儿子大老远来,就给大儿子泡壶茶。
这几天没活做,他都愁死了,这打短工的人越来越多,他没钱孝敬管事,就被辞退了,现在,他还在找活儿。
江鑫见父亲满脸愁容,他便问一问:“爹,我一进来,您就唉声叹气,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好几天没活干了,天天闲着心里发慌啊!”
“原来是这事儿,您别担心,我祖父已经帮您找到好差事。”父亲为打短工的事情发愁,江鑫好言安慰父亲,他来找父亲除了让弟弟回家,还想把父亲喊回去,谋一份差事。
他觉得在村里干活挺好的,等公孙浩宸一开工,他们就找公孙浩宸谈一谈。
那公孙浩宸想打通官道,十天半个月完不成,他肯定会请村里人帮他修路,到时候,父亲他们还出门打什么短工啊?
“你祖父给我找了什么活?”江泉惊讶地看着大儿子,他父亲好久没进城了,哪知他没活干。
“浩宸要修官道了,村里人都等着帮他修路呢。”江鑫把公孙浩宸要修官道的事情告诉父亲,想让父亲和他一起回家,反正父亲也没有活儿干,还不如回家过个好年,再慢慢想办法。
江泉满脸惊愕:公孙浩宸要休官道,他在哪里修官道?
“浩宸在哪里承包官道,工钱怎么开?”江泉回神,近一步了解官道的事情。
“他想把大树村通往罗坪村的官道打通,很多人都想和他一起做修路呢。”江鑫把公孙浩宸要修路的事情告诉父亲。
江泉难以置信地看着大儿子:大树村那么穷,哪有钱修官道,浩宸疯了吧,这简直是痴人说梦。
江鑫见父亲这么惊讶,他无语地看父亲一眼:要是他把那几件大事告诉父亲,父亲更吃惊。
“浩宸和烟儿订婚了,现在他是我们老江家的女婿呢,他那人一向说话算话,不会撒谎的。”
江鑫话音未落,江泉又被堂侄女订婚的事情怔住了,江沐烟是个假小子,公孙浩宸竟然看上她,真是瞎了眼。
“我没在家的这些日子,家里还好吗?”江泉很关心谋害江沐烟的那件事有没有给他们家带来影响,当初,母亲和妻子来赶集,信心满满地告诉他:那件事十拿九稳,这江沐烟都订婚了,那计策肯定失败了。
“那件事失败了,我也成了人人喊打的偷儿。”江鑫知道父亲想问什么,他喝了半杯茶,把他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父亲。
江泉一想到江沐烟和公孙浩宸的婚事,他就各种羡慕嫉妒恨,这好事都被江沐烟占尽了,他们好倒霉。
“你祖父的安排是对的,反正我们也没事情做,我等会儿跟你二叔(江六,江泉胞弟)他们说一声,一起回家。”
“我们是得早点回去占名额。”江鑫巴不得父亲赶紧和他一起走,有父亲在,他不愁没饭吃。
“你祖母把你害惨了,你以后跟我安分点,别再给我添乱子。”
江泉担心儿子会在歪道上走太久,会迷失自己,他希望他像二儿子一样踏踏实实过日子。
江鑫挪动凳子,挨近父亲,把手搭在父亲的肩上,安慰父亲:“您放心,我不会再给您添乱,我争取在过年前把双双拿下。”
“拉倒吧,双双眼光那么高,她不可能看上你。”儿子说大话,江泉有些不高兴,他根本不看好聂双双和儿子,自己的儿子有几斤几两,他非常清楚。
“爹,我们要不要打个赌,如果我赢了,您给我准备聘礼,如果我输了,我乖乖听您话。”
江鑫不喜欢听打击话,如果是以前,他还没把握,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聂家已经成了众矢之的,聂家很有可能会答应这门婚事。
江泉拿开儿子的手,严肃地看着儿子:“这可是你说的,别到时候输了不认账。”
“一言为定。”江鑫和父亲击掌为誓。
江鑫想在离开之前赌一把,便把双手伸向父亲,父亲在外打短工,身上肯定有钱。
“爹,您能不能先借点钱给我。”
“老子没问你要钱就不错了,你还问老子要钱。”儿子伸手要钱,江泉非常生气,他都二十了,还游手好闲,他也好意思问他要。
他问他要钱,肯定赌瘾发了,他一定要看好他,不准他去赌坊。
“不给就不给,您发什么火。”父亲不给钱,江鑫既失望又生气,他手里头这点钱根本不够玩两把,他得找妹妹借一点。
“爹,丽梅还在绣房打杂吗?”江鑫想打探妹妹的下落,去找妹妹借钱。
“你少打丽梅的主意,她年纪不小了,她赚的钱得留着做嫁妆。”江泉知道儿子是个什么人,小女儿比较老实,大儿子经常欺负她,他赚钱也是为了他们四兄妹,他不想女儿出嫁时,连一份像样的嫁妆都没有。
等回到家,他会跟父亲商量,除了基本生活费,其他钱不能动,别看阿六他们老实,他们也存私,这江沐烟都翻身了,他不能坐以待毙,他也要努力赚钱,把日子过好。
“烟儿订婚,这是我们老江家的大喜事,等会儿你陪我去逛街,给他买份礼物。”江泉想讨好江沐烟,借助公孙家往上爬,虽然订婚的人不是他闺女,但好歹也是老江家的人。
面子上的事情还得做。
“她不缺钱,就算她把六百两都捐了,她也还有钱过日子。”
父亲要给江沐烟买礼物,江鑫极力反对,他还欠江沐烟银子,都没银子还,父亲与其给她买礼物,还不如拿银子给他还债。
父亲瞅江鑫一眼,江鑫立即和父亲去买礼物。
大树村石山后山上。
聂双双心不在焉,脚一滑,不小心摔下坡,像个皮球一样往下滚,掉在公孙浩宸打猎的陷阱里,随着砰的一声巨响,聂双双顿时砸在陷阱里。
她右手猛地打在一根尖头木桩上,手背被木桩刮伤,疼得她失声惨叫,喊救命。
“救命啊!”
“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