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言瑾一怔,待她反应过来时,萧翌已在她的唇上吮了几下后离开了,还振振有词。
“不能怪我,是你说我想怎样就怎样,我就想亲你。”
“你,你怎么敢,你这个浑蛋!”程言瑾羞恼万分的抬手去推他,却是越推被他收的越紧,都有些紧得透不过气了。
“你放手……”
“不放!”
“透不过气了,你个浑蛋。”
哦……
萧翌手一松,程言瑾迅速挪回先前的位子,一边匀着气息,一边气恼的红了眼眶,“一个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弱女子……”
“我不是欺负你,我是……”
萧翌颤着唇,纠结万分的说道:“瑾娘,我又要离京了,这次是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可能一个月,也可能一年,两年,我怕我这一走,再回来你就嫁人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我就控制不住内心深处的慌乱和渴望,所以瑾娘,我想,我想……”
“你想,你想什么呢?你什么都休想,哼!”程言瑾气鼓鼓的别过头,心绪有些波荡,永远改不了的无赖脾性。
前世,萧翌也是在这个时候离京,再回来时她已在花轿上,然后他就当街拦轿,问她为什么不等他回来,闹出了满城风语。
深吸一口气,转回头看一眼萧翌,程言瑾抿紧了**,“你这次要去哪儿?”
“辽东,听说奴尔干部和女真部屡屡制造事端……”
“你在朝中又没领职位,那么乱的地方,你跑去做什么?”程言瑾急切的打了他。
萧翌心中一暖,眼中似有流光闪铄,低笑道:“你担心我?”
程言瑾白他一眼,“鬼才会担心你,只是随口问问。”
萧翌手臂一扯,将程言瑾重新拽到身前,双眸危险的半眯着,紧抿的双唇越离越近。程言瑾紧张的吞了口口水,纤指悄然的捏住了藏在衣袖中的银针。
他要是再敢放肆,她就扎晕他。
萧翌看都没看,大手准确的握住了程言瑾捏着银针的纤手,“瑾娘,你要谋杀亲夫?”
“你浑说什么?”程言瑾羞恼的低斥。
“亲过,抱过,同乘一车,共进晚饭,喂食,这些只有夫妻间才能做的事儿,我们都做过了。哪里有浑说?”
程言瑾额头突突直跳,程家仍危机四伏,她真是昏了头了,才会生了这么多的事儿。匀了匀气息,决定快刀斩乱麻,冷着脸说道:“再敢靠过来,我一针扎死你。”
萧翌放开她捏着银针的手,低笑着将脸埋向她肩颈,“为你,我甘愿。”
为你,我不畏死生,只怕你将我推得远远的。
程言瑾捏着针的手动了动,终是没有扎下去,而是抬手将他推开,然后迅速挪到了另一边的角落坐好,与他保持了最大的距离。
“萧翌,别逼我用你送的袖里针对付你。”程言瑾抬手阻止要重新靠过来的萧翌。
萧翌脸僵了僵,却仍是挤出了一抹笑,“瑾娘,我明明感觉的到,你对我并不是完全没有心。可有时候,却又觉得就是我的一厢情愿!一直就只是我单方面的在**着你。
瑾娘,我……”
“我不知道,你不要逼我,不要再逼我!”程言瑾有些烦躁,她也不想发脾气的,可就是忍不住,每次他都能轻易勾出她的脾气。
萧翌眸中闪过一抹痛色。
他本想说,他想在离京前,把婚事定下,待他在辽东安定下来就接她过去,可这话却默默的又吞回了肚子里。
刚才他所做的一切,是情不自禁,也是试探,试探程言瑾的反应。
她不愿意!
而他更是把事儿办砸了,这些日子努力培养出来的那点儿习惯,破灭了,她怕是再不会容他靠近了。
萧翌心里泛苦,眸底透着一抹落寞,可他不会放弃,他会等,等到她愿意的那一天。一辈子那么长,他愿意就足够了。
“瑾娘,你别恼,你不愿也没关系,我喜欢你原就只是我的事……”
深吸一口气,再吸一口气,总算是平稳了情绪。程言瑾也知道她这通脾气有些莫明其妙,可就是不想忍。
“你先让我给你施完针。”
萧翌定定的望着程言瑾,挣扎,纠结,末了,一言不发的褪了上衣。程言瑾抿了唇,睨一眼他紧绷的脸,捏起了银针,当她的眸光看到他胸口时,总算明白他心脉为什么会受损。
原是又添了一道新伤。
有先前那一刀的伤口横亘在前,这次的伤口秀气了许多,就只是被一箭穿心,好在偏了那么些许,不然就不会只是心脉受损了。
每次见他,身上都会添新伤,且一次比一次凶险,他到底都招惹了些什么人啊!
程言瑾脸有些白,唇角颤了几次仍是选择了不问。
这次足足用了大半个时辰才起针,等马车嗒嗒嗒跑起来时,程言瑾已经累的瘫靠在车壁上。
萧翌心疼,想让她靠在他身上,能舒适一些,又不敢,怕再招她嫌,以后连同她说句话的机会都没了。
“你这次离京,哪天动身?”她得为他调几种药,纵是伤再重也能活着回来的药。
后日一早。
后日一早?只剩一天的时间,有点儿紧,程言瑾抿着唇暗自沉思。
“走前,来趟竹一院,到时我给你个答复。”
笃笃,车壁响了两声,卫临的声音传了进来。
“爷,程家派了马车往城东铺子接三姑娘,说话就要到了。”
“拦两刻钟。”
程言瑾腾地坐直了身子,“糟了,我把这茬给忘了,府里久等不见我回转,定要急了。”
萧翌伸手扶了她一把,低笑一声,“你出宫门时,便让卫临往府里传信了,也把你忘在酒楼的马送回去了。
不然怎么会是这个时辰派马车往城东铺子!”
程言瑾剜他一眼,用眼白无声的控诉,这都要怪谁?
看着她那娇俏灵动的小脸,萧翌忍不住的低笑出声,低声道:“怪我,怪我,是我乱了你的行程。”
哼!程言瑾冷哼着继续合眼休息。
解下身上的披风,轻轻盖在她身上,萧翌唇角弯了起来。
愿岁月就此静好!何必再执着其他,只要她肯容他在身边,能时时看见她,就好。
“谨之,不要再受伤。”
似呓语,似低喃,似叮嘱,似担忧……
担忧!原是他一次又一次的让她忧心了,难怪每次见面都要探脉。
萧翌抬手轻抚向那半睡半醒的俏脸,及至颊旁又缩了回来,他怕扰到她的休息。刚才为他施针,又让她受累了。
难怪她总骂他浑蛋,他的确是个浑蛋!
难怪她不愿,这样的一个他,哪个女子肯嫁!
可是瑾娘,这一生一世我都想有你陪着,我们一起看日出月落,一起踏雪寻梅,游湖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