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水云笑着一挥手,加快了速度,“不怕就跟我走!”
“跟你走就跟你走……”诺戎小声嘟囔,然后也加快速度跟在了燕水云身后。
两个人像是化作了两道夜幕下的青烟,在那些街道房舍之间飘荡而过。片刻之后,燕水云突然停下了脚步,同时也将诺戎拉到了自己身后。
两个人躲在一处墙角的阴影里,看得清不远处那小巷中正在发生的事情。
皎洁的月光照亮小巷,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挡住了另一个男人的去路。双方都是杀气冲天,就在燕水云和诺戎停下来的瞬间,对面已经打在一处。
眼看着对面刀光剑影,那三个人的武功都很厉害,但是两个人打一个人,那两个人显然也没占到什么便宜。被拦住的男人个子不高,身材也不健壮,看那一身破破烂烂的穿着,完全就是个乞丐。而另外两个人则是穿着同样的黑色衣衫,就连他们使用的佩剑都是一模一样的。
乞丐打的被动,却神勇无敌,招数变化多端,气势也比对面两个人强上几倍。可对面两个人配合的极好,显然训练有素。他们越打越烈,空气之中很快就弥漫起了血腥味。
片刻之后,胜负终于见了分晓。
那两个人双双被乞丐打倒在地,其中一个看上去已经死了,而另一个则被乞丐用刀压住了咽喉。
乞丐怒吼,问那男人,“说!你是不是皇族密卫的人!”
他这话语声被远处的燕水云和诺戎听到,两个人不由得互相看了看。
没想到他们这么乱转,竟然遇到了与皇族密卫有关的事情。
被刀压住的人显然是不肯回答乞丐的问题,乞丐手起刀落,一道血光飞起,伴着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
“你们这些胆小如鼠的东西!竟然还敢自投罗网!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是你们的那个首领让你们来替他送死的!该死的东西!你们这些皇族密卫,我见一个杀一个!谁也跑不了!”
乞丐怒吼之后,又对着那两具尸体连刺了数刀,然后他才站起身来,长出了一口气。
手中的刀,咣当一声掉在地上,乞丐的身子摇晃起来。
虽然距离很远,但燕水云也看得出来,这乞丐肯定也受了很重的伤。
一个人对付两个皇族密卫,那可绝不是容易的事情。
“大小姐,怎么办?”诺戎在一旁小声问。
听对方说话,应该是与皇族密卫有仇,皇族密卫特意派人来杀他,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而且这个人身手不错,燕水云不想看着他死在这里。
燕水云低声告诉诺戎,“到周围查探一下再说,看看这是不是圈套。”
燕水云的谨慎小心令诺戎心中暗赞,两个人分头行动,在这周围仔细查探,结果又回到这个隐蔽的地方,确定附近没有异常,两个人这才来到那小巷之中。
“乞丐”此时已经倒在了地上,燕水云想要过去检查,却发现那个人听到脚步的声音,又强撑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先是打量一眼诺戎,又望向了燕水云,然后不屑的哼笑,“皇族密卫里也有女人了吗?”
虽然她脸上蒙着黑纱,可那**的身材还是让人看得出她不是男人。
燕水云闻言开口,冷声说,“我是女人,但我不是皇族密卫,你要是想活,就老实坐下,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势。你要是想死,现在可以走,我不拦你。”
那男人闻言愣住,重新打量对面这两个人,显然还是不能相信他们。可犹豫之下,男人还是咬着牙席地而坐。他最清楚自己身上的伤势,其实现在他只是硬撑,就算对面这一男一女真的是皇族密卫,他也绝对无法再战胜对方了。
既然如此,他觉得不如赌一把。
燕水云看他坐下了,这才上前。
诺戎掏出火折子点燃,在这夜色之中也算是有了一点光亮。燕水云借着火折子的光亮检查男人身上的伤口,发现有三处深可入骨的剑伤,还有其他小伤无数。
她抽出匕首,用火折子烤热,然后按在男人的伤口上。伴着灼烧皮肉的声音,出血点都止住了,而令燕水云和诺戎惊讶的是,这男人全程竟然连哼都没哼一声。
燕水云又掏出一瓶药粉撒在男人的伤口上,从那两个皇族密卫身上取了布条给他包扎。
片刻之后,紧急处理就完成了。
“你的伤很严重,就算是我给你做了处理,你也未必能活下去。”燕水云说完这话,又掏出一个瓷瓶递给那男人,告诉他,“这个东西或许能救你一命,觉得难受时就吃一粒。要是你命大,说不定还能痊愈。”
男人看看燕水云递给他的瓷瓶,并没有伸手去接。他十分警惕,问道,“既然知道我是将死之人,你还做这些干嘛?你想要什么?”
燕水云把瓷瓶摆在地上,也不绕圈子,开口问,“皇族密卫追踪你到这里,是因为什么?”
男人双眉紧锁,像是在思考燕水云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但只是片刻,他就放弃了这无谓的思考,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能在临死之前遇到个好奇之人也不错,只是,我要先劝你一句,这世上有些事情,一旦听了,就会让你身陷险境。我的事情与皇族密卫有关,你也看到了,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说完这话,他挑衅似的问燕水云,“小姑娘,你还觉得好奇吗?”
燕水云盘膝坐下,也冷笑出声,反问他,“你看我像是怕事的人吗?”
男人一愣,随即却有些恍然。
深吸了一口气,他这才告诉燕水云,“我叫宁传辰,原本是金宜城中的一个捕快,十三年前,大祸临城,我的父母妻儿,所有亲眷,全都死于这些皇族密卫手中。这十三年来,我追寻真相,伺机报仇,可直到今天,那个人面兽心的狗东西,却还能活在世间!他手下的爪牙被我杀掉不少,他却谨慎小心,从来没有露出过破绽!该死!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