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没想到墨竹会问他关于欧阳赋的事,一时间也拿不准该怎么回答。
墨竹看她犹豫,脸上的冰冷降下来几分,和声道,“夫人不必紧张,我和欧阳赋是朋友,多年未闻他的音讯,如今您若是能找到他,那自然也是我的朋友,除掉区区一个废物那自然醒的就不必夫人费心了。”
白氏一听顿时喜出望外,一个劲的点头,“是是是,墨竹公子说的是,我确实认识欧阳赋。”
墨竹刚刚说的那话,真真假假穿插着,再加上表情又比开始的时候和煦了不少,哄骗白氏这样天天在上官府那一亩三分地晃悠的深门妇人,自然一骗一个准。
“既然如此,那夫人可知道欧阳赋在那?”
墨竹刚问完,白氏脸上的笑容还没落下,就已经染上了一层阴霾和隐隐的恼怒。
“不瞒墨竹公子说,奴家确实知道欧阳赋在哪里,但他如今已经攀上了权势,不肯再见我。”
白氏说着,似乎想起来了什么,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尽是恼羞成怒。
“哦,”墨竹挑了挑眉,饶有兴味道,“这么说你刚才去找过他了?”
白氏点了点头。
她刚一进湿婆境就花了重金去打听欧阳赋的下落,本想找欧阳赋帮她,毕竟说白了这也是个见不得光的事,若是与自己有交情到时候再用钱打点一下肯定比那些生生花钱找的术师来的保险。
但她花了一堆金币打听到了欧阳赋的消息,结果没见到欧阳赋不说还被人没皮没脸的奚落了一顿。
这也就是在湿婆境,这要是在外面,她不把那破地方闹个底朝天!
当然,白氏心里的那点真正想法肯定不会跟墨竹说。
“是,我去找欧阳赋也是没办法,我听说您是湿婆境最厉害的术师,奴家怕手里这点资本请不动公子。”
墨竹看了看地上那三袋金币,微微撇着嘴角点了点头,“确实,这个价码,也就够见我一面。”
离月:……这人可以啊!
白氏听完墨竹这句不明真相的大实话,心里一阵哆嗦。
三袋金币只够见一面,可是这次她总共就带五代金币啊,刚刚打听事的时候已经用去了半袋金币,现在她手里还剩一袋半。
这恐怕连让墨竹走出这间屋子都费劲啊。
“不过妨事,”墨竹微微一笑,双眼轻眯着,狡猾的像个狐狸,“谁让你是欧阳赋的朋友呢,你应该知道他在哪里吧。”
白氏点了点头,“知道是知道,但是那个地方我进不去。”
“为什么?”墨竹疑惑。
“他在闼婆圣殿,明天就准备和哪里的宫主成亲了。”
白氏刚刚花了一大笔钱才打听到欧阳赋在那,接着就马不停蹄的去了。
当时她还不明白告诉她消息的那个人怎么会用那种眼神看她,就连那赶车的车夫,听到去闼婆圣殿都是一脸怪异。
然,等真的到了那,她才明白刚刚那些人为什么会露出那种表情。
眼看着前面这片高耸入云的城堡,天边黑云密布,连月亮都躲进了云层里。
四周一片漆黑,偏偏城楼两侧还挂着两颗无比硕大的绿火灯笼,城墙上缠绕着红色的锦缎,随着阴弥漫的夜风轻轻飘荡。
那视觉冲击,见鬼算什么,这简直就是走进鬼窝了吧。
白氏身边的侍女被吓的连退都软了,一个劲的拉着白氏的衣袖规劝,“夫人,我们回去吧,再想别的办法也可以啊,这地方太邪门了!”
“你给我送来,我怎么带了你这么个胆小的奴才!”
白氏低声骂着身边的侍女,藏在衣服下的手同样止不住的颤抖。
四周以前荒芜,人烟稀少,只有一座城堡在这里矗立着,这要是真的遇到点危险连跑都没地方跑。
白氏不怕么?
她怕,怕的要死,但没办法都已经走到这里,只要欧阳赋在这里,应该就不至于让她有什么危险。
白氏心里自我安慰的想着,抬脚踹了那侍女一下,呵道,“还愣着干什么,上去禀报,说我找欧阳赋!”
那侍女没办法只能壮着胆子上前去禀报。
守门的人听了,没有太多为难,抬头看了她们两眼,就进去禀报了。
结果欧阳赋没出来,倒是出来了一个女子。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闼婆圣殿的宫主,把白氏上上下下骂了一遍之后让她有多远滚多远。
白氏吃了闭门羹不说,还被骂了一顿,心里自然咽不下这口气。
可没办法,她来这里还有更重要的事做。
于是就有了接下来她去找墨竹那一幕了。
墨竹听着白氏把刚刚的经过说了一遍之后,神色已经近乎阴鸷。
欧阳赋这个混蛋还真可以,明知道他在湿婆境还敢在这里出现,以为可有闼婆圣殿的庇护他就动不了他?!
墨竹心中冷笑着,过了一会儿,又恢复了那张无情无义的嘴脸。
“既然如此,那就请夫人今晚在我这将就一晚吧,明日等找到了欧阳赋,我们再说上官府的事。”
白氏一听,提了一晚上的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多谢,多谢墨竹公子,只要能除掉离月那个祸害,公子就是我们上官家的大恩人!”
离月在屋里听着,心中不由冷笑出声。
多开心开心吧,过不了多久你就该跟上官晴就得抱在一起哭了。
第二天,由于离月和白氏不能碰面的关系,他们一行人兵分两路。
墨竹和白氏坐车去闼婆圣殿再去找欧阳赋,离月和穆南黎想办法趁人不注意溜进城堡里。
如果欧阳赋不出来就想办法把他给绑出来。
至于朔月和尉迟谌,就在竹林斋看家。
任务分配很明确,总之这一次墨竹放话了。
不见欧阳赋的人,他谁都不帮!
另一边,躲在黑城堡里等着自己大喜之日的欧阳赋,不明所以的连打了两个喷嚏。
没来由的后背直冒冷汗。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传来。
“欧阳公子,典礼就要开始了,宫主让我问您可准备妥当了?”门口有个娇俏的女声传来,话语中难掩笑意的问着。
“好了。”
男人说完,目光低垂,抬手抚摸了着桌子上那一串步摇,步摇中央是一个带有镂空花纹的锁状装饰,初云破日的花纹,颜色淡金,下坠九条长短不一的紫晶串珠流苏,长约一米。
看上去精致华美,贵气难挡。
那步摇上更是散发着与这湿婆境格格不入的纯阳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