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欧阳赋这三个字就像一个炸弹。
旁边尉迟谌也紧跟着点了点头，“是，刚才看门人和我说的，还让我们注意点。”
朔月没说话，挪了挪身子往床里靠着，一张稍微恢复了些血色的俊脸上弥漫着些许痛苦，也不知道是身体太难受，还是回忆太刻骨。
墨竹脸色冷了下来，心里猜测着，外面来的那人八成又跟离月有关系，否则她也不会说话了。
“叫她进来吧，”墨竹吩咐完小厮，又继续对离月她们道，“你们去里屋吧。”
朔月喝了药，身体好了不少被尉迟谌小心翼翼的搀扶进了里屋。
房门关闭，听到门外有动静，离月又开始了她的偷听之路。
只不过这次她学聪明了，没有再办出刚才那种无脑的事来。
外厅里，墨竹坐在主位上，面目刻板，眼神冰冷，不见丝毫客套，连身都没起。
白氏一进门，看到主位上墨竹的那副表情，一时间心里就开始有些犹豫。
她来这里找最好的术师是为了不出岔子，可以对离月一击必杀，可是眼前这人看上去不是那么好说话的啊。
白氏心中七上八下，却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来，拘谨的笑着，“奴家上官府白氏，见过墨竹公子。”
“白夫人多礼了，不知这么晚，远道而来光临寒舍，所为何事？”
墨竹嘴上虽然客气着，身体却动都没动一下，看着白氏的目光总是一派阴沉冷厉。
白氏服身低头，被墨竹盯得越发心惊肉跳，心里的退堂鼓从进门开始不知道都敲了多少次。
她吸了口气，勉强保持住脸上的冷静，直起身为难道，“如墨竹公子所言，奴家此次前来，确实有事相求。”
离月蹲在门口听墙角，那样子还真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的样子。
这种不在乎颜面的姿势也就她干得出来。
古代的房门大多相同，上面雕花镂空，下面是一整块门板。
为了不让灯光晃出她站在门口的影子，以免被发现，她只能蹲着。
结果离月蹲着的姿势又奇怪，说搞笑也不搞笑，甚至还有点可爱。
竟然和旁边蹲坐着的青焰碧血狐如出一辙。
一人一猫蹲在那，怎么看都透着一种“萌”。
那边尉迟谌已经又开始憋笑了。
“这个白氏又要作什么妖。”
这边还没察觉到已经成为众人萌点的一人一猫小声的交流着。
离月扯了扯嘴角，目光阴冷，“都来湿婆境找帮手了，这次怕是要下血本！”
青焰碧血狐听闻，嘲弄一笑，“这回她可完了。”
“还不一定，墨竹这人太跳脱，没准他要向着那边。”
离月自顾的分析着，青焰碧血狐直接侧头满脸震惊的看着她。
这人怎么能如此淡定的去分析另一个人的性格，墨竹看上去至少要比她大五六岁吧，还说人家跳脱。
离月聚精会神的听着外面的对话，完全没注意到旁边青焰碧血狐沁着满满吐槽的眼神，否则他命运的后脖颈估计又要不好了。
外厅里，白氏把上官太老爷下葬那天的事添油加醋的给墨竹说了一遍。
总之所有的委屈伤害都是上官晴受的，所有的锅都是离月背的。
她已经不是在往离月身上泼脏水了，而是直接把她妖魔化。
墨竹听着白氏在那里长篇大论的大肆说着，中心论点无非就是，“离月不是好人，离月该死，离月活着我们上官府就危在旦夕。”
他换了个坐姿，不耐烦地打断，“行了，你有话就直说吧。”
白氏被墨竹突然打断，激愤的心情还在持续，嘴上去如同江河被结上了大坝，差点没搂住。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希望墨竹公子可以出山，帮忙出掉离月这个祸害，还我们上官家一个安生。”白氏嘴里说着，手上还装模作样的拿出手帕抹了两下眼角那些莫须有的辛酸泪。
墨竹听着，眼珠一转，身体微微向前，难得正眼看白氏。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让我帮你除掉离月。”
白氏被墨竹那个眼神盯的有点心虚，干笑两声，“也不是除掉，就是······”
“我说话向来直白，也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墨竹直起身，目光微垂，居高临下的看着白氏，将她的狭隘和刻薄尽数看到眼里，“你刚刚在我这说了离月做了多少离谱的是，给上官家带来了多少损失和伤害，不就是希望我可以除掉她么。”
白氏摸不准墨竹的心思，只能试探的点了点头，“墨竹公子说的是，奴家······”
“好，话既然已经说到这了，我如果帮你除掉离月，你能给我什么。”
墨竹又一次打断了白氏白氏的话。
屋子里，青焰碧血狐眯眼笑着，泄愤似的冷哼，“像白氏这种毒妇，就得让墨竹这样的人来治她，天天过来给她添堵，直接被气死最好。”
离月没说话，心里却也十分同意青焰碧血狐的话。
白氏这种人，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在不如她的人面前，她就是天；在比她强的人面前，就怂的像个孙子，撑死了也就弄个敢怒不敢言。
没准人家骂她，她还得赔笑脸受着。
果不其然，离月这厢心里还想着，外面的嘲讽声已经出来了。
要说穆南黎是个钢铁直男，那他也就是钢铁直男里最低级的，至少他还能分清楚男女，但墨竹可就是顶尖玩家了。
说起话来管你男女，真的是一点脸面都不给人家留。
“你这是打发要饭的呢，这么一袋钱想请我出去帮你杀人？！”
墨竹轻蔑的笑着，掂了两下手里的钱袋子，抬手直接丢在了白氏脚下。
白氏愣了一下，扭头示意了旁边的侍女一眼，只见那侍女又拿出了两袋金币。
“墨竹公子，我知道您是湿婆境最厉害的术师，请您当然不是跟请那些平常的术师一个价钱。”
白氏陪着笑，拿过那两袋金币刚要送上去，直接被墨竹拦下了。
“你给我再多的钱都没用，我对钱没兴趣。”
白氏一听，手里提着两袋金币直接愣在了原地。
对钱没兴趣，这世上还有对钱没兴趣的。
屋子里，离月听到墨竹这句话的时候也跟着皱了皱眉。
这话，听着好耳熟······
“那······那您想要什么啊。”
白氏小心翼翼的问着，生怕墨竹跟她要点什么奇珍异宝，她一个上官府，除了钱什么都没有啊。
墨竹单手托腮，手肘撑着扶手，一双眼若有所思的看着白氏。
“听说，你认识欧阳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