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妹妹不要这么激动,”柳氏上前,拦着夏姨娘的手,阴阳怪调的调笑着,“我们也是刚刚听说,老爷似乎是中毒死的,所以才请来仵作看一下。”
“你们······”夏姨娘不可置信的看着柳氏和白氏,手上依然紧紧抓着那仵作的手臂,“你们是连全尸都不想给老爷留么!”
“夏妹妹,看你这话说的,”柳氏翻了个白眼,“我们也是希望老爷能瞑目,不然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葬了,那岂不是要放过背地里暗害老爷的那个人!”
她说罢又朝着那仵作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一把甩开夏姨娘的手直接进去了。
“不······不行,你们怎么能这般不尊重死者!”
夏姨娘看那仵作走进房间,转身就想追过去,结果被柳氏给拽住了。
“夏妹妹,不过就是个验尸,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柳氏眼看着夏姨娘紧张的神态,顿时便开始借题发挥。
反正这口锅早晚都要扣在夏姨娘头上,她如今这般,倒是让那罪名更加师出有名了。
这边,夏姨娘还着急呢,丝毫没意识到柳氏越来越奸诈的笑脸。
她声嘶力竭的喊着,那向来温婉柔和的面容上,此刻青筋迸出,面目看上去有些狰狞,“你说老爷中毒了,这群郎中围着看了七天都没看出个所以然,死后验尸,若是想要确定老爷真的是中毒,能只看表面么!”
“这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如果老爷真的中毒,那我们就绝对不能放过那个下毒的人。”
“可,老爷如果没中毒,真的只是病死的呢,”夏姨娘言辞激烈的质问着,看到柳氏语塞,更是连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留给她,“你不信郎中的话,偏要等老爷死后验尸破坏他的遗体,到最后,老爷若真的没有中毒,你还执意脸叫人破坏他的遗体,就不怕午夜梦回他来找你问责么!”
柳氏脸色一白,也不是道是被夏姨娘的话吓到了,还是想到了别的,她干脆心虚的侧过头,直接对着旁边的家丁吩咐道,“还愣着干什么,没看到夏姨娘伤心过度都开始说胡话了么,赶紧叫人把她拉走!”
“放开我,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夏姨娘一边挣扎一边尖叫着,突然,院子后面传来一阵动静。
只见几个家丁推搡着一个女子从院子后面走了出来,而被推搡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夏姨娘的贴身侍女,怀柔。
怀柔一路被那群家丁吓的不轻,缩着脖子低着头,看到前院的夏姨娘时这才缓过劲来,“夏姨娘,您救救我啊,您救救我!”
夏姨娘看到怀柔被控制,心中不由得奇怪,“怎么回事,你······”
怀柔听到夏姨娘问她,整个人干脆直接跪在了她脚下,声泪俱下的哭嚎起了,“呜呜······夏姨娘,我被发现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呜呜呜······”
夏姨娘看着怀柔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满头雾水,“你······你在说什么啊,什么被发现了,你说清楚点!”
怀柔抽噎了一下,抬头看着夏姨娘,接着又低下头,涕泪横流,“夏姨娘,您别装了,他们都发现了,刚刚我在后面厨房给老爷下药。
呜呜······夏姨娘,我们的计划被发现了!”
夏姨娘目光呆滞,那里面有震惊,有伤心,还有不可置信。
她后退一步,避免怀柔扑到自己腿上,“你在胡说什么。”
夏姨娘正这句话说的很苍白也很无奈,她似乎已经没有那么激动地心情去反驳了,看着怀柔,她浑身上下渗透着一种无力感。
八年了,她又一次尝到了背叛的滋味,而这一次是这个一直跟在她身边的人。
怀柔看着夏姨娘这样,抓着她衣服的手有些颤抖,似乎是在极力克制着。
这边,柳氏和白氏就等着这一出呢,一听到怀柔的指正,立刻大喊一声,“来人,把这个毒妇给我抓起来,竟然敢谋害一家之主,给我拖出去,乱棍打死!”
白氏叫嚣着,旁边那几个家丁眼瞅着就要上去,上官霜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紧紧抱着夏姨娘。
场面一时又混乱了起来,而在这无尽的混乱中,有两个人去出奇的冷静。
夏姨娘的麻木和离月的淡然,两人的平静走了两个极端,却都与现场的气氛格格不入。
“白姨娘也太着急了吧?!”
离月不咸不淡的开口,话音一出成功的稳定了这混乱的场面。
白姨娘刚立起主母的威严来,这会儿怎么可能被离月这么一句不冷不热的话给压住。
“怎么能不着急,这毒妇毒害老爷,怎么能让她活着!”
“让不让活,不是您说了算的,您如今与我们上官家连一点瓜葛都没有,现在还想着做当家主母,凭着这小丫鬟随便两句,就想处死我们上官府的姨娘,您这样,不光是手长还脸大啊!”
白氏被离月那三言两语给算的脸色青白,偏偏她又想不出来反驳的话,毕竟她现在于上官府来说真的就是个外人。
柳氏看到白氏在那吹胡子瞪眼又无话可说的样子,十分不屑。
每一次一对上离月,白氏就跟被拔了毛的斗鸡一样,张牙舞爪去一点战斗力都没有。
关键时刻,还得她自己上。
“ 六姑娘,夏姨娘现在可是罪人,你这么为她说话,会让人想歪的。”
“哦,”离月挑了挑眉,“柳姨娘这话是什么意思,让人想歪,怎么想歪,认为我也帮着夏姨娘一起谋害了父亲?”
柳姨娘一听赶忙摆手撇清关系,“我可没这么说,这都是六姑娘自己的想法。”
“呵,到底是我的想法还是别人的想法,很快就能知道了。”
离月笑了一下,突然,院门口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接着一大堆官兵样子的人走了进来,带头的一脸威严,皱眉看着院子里的一片混乱,一开口,声音浑厚的喊了出来,“刚刚有人报官,说上官府里有人投毒,有谁能把这事给我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