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安等到萧时终于不再说话的时候,马上言简意赅地说重点:“陈子欣今天给我介绍了一个投资人向先生,她还劝我不要接近陈子枫,这就是她今晚找我的全部。”
然而萧时不但没被安抚,反而更加怒气冲天:“你骗三岁小孩吗?明明是陈子枫主动接近你的,现在说他妹妹劝你远离他,你当我傻啊?”
景安也是有脾气的,她从来都是被萧时宠着,几时见过萧时对自己这个态度?于是直接一句爱信不信就挂了电话。
萧时在那边气得不打一处出,直接把手机都砸了。出门直奔车库要上门找景安当面谈。
景安今天收获颇丰,本来心情还算好的,被萧时这么一闹,荡然无存了。
她还真心想考虑过陈子欣的建议,试着和萧时谈谈恋爱,然而现在她觉得具体情况得具体分析了,陈子欣的经验只是她自己的。
景安知道如果她现在和萧时在一起,她给不了他任何的安全感,萧时只会更加患得患失,他们之间的信任只会越来越差,最终有可能朋友都做不到了,她自问做不到陈子欣的潇洒,做不了情人还可以引荐做生意。
当萧时来敲门的时候,景安正躺在床上转辗反侧,她真是万万没想到,收获了陈子欣这个朋友,却跟萧时吵成这样。
景安听到敲门声就知道是萧时来了,她很不想去开门,但她知道萧时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最终只会扰民,便只得黑着脸去开门,迎面就撞上萧时那张怒气冲天的脸。
萧时驱车赶过来来的一路上,想象过见到景安的各种场面,下了狠心逼自己这次一定要惩罚一下她。
然而当他真的看到景安时——她穿着睡衣,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半边脸,单薄的身子宛如幽灵一般站在门口,他所有的气愤恼怒霎时烟消云散。
他来时想好了要说的一肚子话也全都忘光了,最终只能闷闷地吐出一句:“你为什么挂我电话?”
萧时的语气中满是委屈,景安指责的话也就说不出口了,她深深看了萧时一眼,也不理睬他,就径直走回了客厅,萧时尾随其后。
萧时跟着景安进屋了后,她就一直坐在沙发上,不说话,也不看萧时一眼。
萧时忍不住往景安身边挪近,执起她的手放在掌心,然而景安立即抽出手,马上又挪远,萧时再靠近,轻轻按住了她的手,在她身前蹲下来,迫视她的双眼。
景安转过头去,抽了抽鼻子:“我忙了一天还要接受你的诬蔑,我挂不得电话?你当面问也是一样的结果,你爱认为撒谎那就认为吧。”
萧时此时冷静下来,心里也是愧疚不已,他也记得从小景安和陈子欣就是不对付的,若说谁最讨厌景安接近陈子枫,恐怕他和陈子欣还得竞争下第一名。
然而当他一听到陈子欣就只记得她是陈子枫的妹妹,一瞬间脑袋充血,只剩嫉妒了,失去正常的思维能力。
“安安,对不起,是我反应过激了。”
萧时的道歉并不能平息景安心里的烦躁,她不得不承认,从陈子枫回国后,她和萧时的关系就开始处于一种高度紧张的状态,任何一点点小事都可以引起崩盘。
景安想要告诉萧时陈子枫的往事,让他放心,自己与陈子枫已经没有任何可能了,然而那毕竟是陈子枫的伤心事,她也不能未经允许就传播。
“你可能不知道,昨晚对我而言就像是天堂,今天乍一听你去见了陈子欣,那种感觉就像是瞬间掉入地狱了一样。”
萧时说话时的脸色仿佛此刻正在忍受极大的痛苦,八年努力,陈子枫一朝回国,全部化为灰烬,如果可以,他真想杀了陈子枫。
“我对陈子枫早就不抱任何期待了,不过说了你也不会信的。”景安自嘲的笑了笑。
萧时嘴角也微不可查地扯出一丝冷笑。
他当然不会相信,他自幼与景安相识,她25年的人生里,除了陈子枫,他从来没见过她喜欢过任何一个人。
当年陈子枫突然出国,是他陪着心碎欲绝的景安喝酒买醉,是他背着烂醉如泥的她回家,是他将不自量力压根不会喝酒以致呕吐不止的她送进了医院。
八年前景安失魂落魄了多久,萧时比谁都清楚。
如果说世上谁最清楚景安对陈子枫的敢情,恐怕非他萧时莫属,说一句他比景安自己还要了解她都不为过。
可惜,哪怕他了解的如此清楚,他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他喜欢景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不可救药的爱上了景安。
他原以为时间可以治愈伤痛,他一定可以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景安早晚都会属于他。
这两年,景安梦呓陈子枫的情况已经很少了,他以为她应该也差不多放下了,然而陈子枫一回来,一切都变了,她天天以生意的借口跟他出双入对。
他能怪景安吗?
不能,景安从未欺骗过他,从未玩弄他的敢情,给过他任何的承诺,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他心甘情愿的付出,他该当愿赌服输。
服输?
这两个字闯入脑中那一刻,萧时的精神也为之一振,他才不会认输,他不甘心,不舍得,他不相信他会输给陈子枫。
夜幕笼罩着D市,墙上的时钟显示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了,景安感觉疲惫不已,她真的累了,说不通,解释不清,充满了无力感。
景安站起身了,径直走向卧室,边走边对萧时说改天再谈,自己要休息了,让他随意。
萧时看着她的背影,轻轻地说了声“晚安”,景安对于他如此轻易放过自己,还是有点惊讶的,不过转瞬之间,迅速钻进了卧室,生怕他继续揪着自己吵架。
这一晚萧时没有回家,直接在景安这儿凑合过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