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女听到奚鸢的命令后,便是立马闪身到玉簪身边。
一手就将玉簪从那床榻上扯了下来。
玉簪的膝盖猛地撞在了地板上,痛的她大脑一瞬间空白!
“苏奚鸢!你竟敢!”也不知道痛的,还是气得,她浑身发着抖,指着苏奚鸢,“你就不怕后果吗?”
“怕?后果?”苏奚鸢哼笑一声,带着几分讽刺,“你觉得,如今我的,可还有什么顾忌的?”
“父母没了,姐妹没了,苏家没了,兄弟也没了!你要说翟睿霖威胁我的那些将士吗?他们如今在战场上奋勇拼杀,是生是死谁又知道?”
“你觉得,还有什么我怕的后果?”奚鸢踱步上前,走都玉簪跟前,居高临下,“是像在天牢一样折磨我吗?”
“不管是什么后果,刀山火海,还是五马分尸,那都是以后的事了,不是么?”奚鸢缓缓地弓下·身,在玉簪的注视下,勾起嘴唇一角,轻轻地吐出两个字,“太后?”
“带走!”
奚鸢冷冷地吐出两个字,转身出了门。
尉谨宴带着她跃上屋檐,往后山的林间深处而去。
而身后的宫女,一个手刀劈晕玉簪,扛着她便是跟了上去。
“啪”的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林间,格外的响亮。
玉簪被猛地扇了一个耳光,从昏迷中醒过来。
一睁眼,便是瞧见一些大大小小的东西,整整齐齐地摆在了她的跟前。
“认识这些东西吗?”奚鸢问玉簪。
见到那些东西,玉簪突然瞳孔一缩。
她认识!
她怎么会不认识!
当初她就是用这些东西,慢慢,慢慢地对付阮绒的。
那个时候,听着阮绒那惨叫声,看着她狼狈的模样,玉簪觉得,那声音动听又悦耳。
“你……你想做什么?”这个时候,玉簪突然生出了惧意。
这些东西,她是再熟悉不过了。
她用这些东西,打理后宫上下,也让不少人一直规矩着。
这什么东西,什么用处,什么效果,她是最清楚不过。
只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东西,有一天,自己也可能会……
不……
不是可能,
看苏奚鸢那冷冽的神情,她就是要这样的做的。
果不其然,便是听到苏奚鸢那故意放低放柔的声音,“你既然知道了,又何必问出口呢?”
“行刑!”苏奚鸢语气倏地冷冽,“一个一个试,一个也别漏下了!”
闻言,那宫女便是先摊开那一卷银针,拔出几根,指缝夹着,狠狠地下手朝玉簪伸手招呼了下去。
顿时,惨叫声响彻林间,就是少有的几只冬鸟也被惊起。
“让她闭嘴,别吵到了旁人的清净。”
话落,玉簪便是被点了哑穴,她脸色苍白,汗水湿透发鬓,此时的她也顾不得形象什么的,痛得她只能蜷缩着,那保养精致的脸擦在了地上,满脸的泥。
奚鸢就那样站着,看着那一根根银针扎进玉簪的身体中;那一排排指夹在玉簪的手指上留下骇人的痕迹;包括那薄木忍,一下有一下地刮在她的脊骨处……
“怎么样?看了这么多年,如今终于有机会感同身受,滋味如何?”
她看着玉簪痛苦又狼狈的模样,看着看着,仿佛看到了当初的阮绒。
奚鸢在想,当年她娘,是不是也这般的痛,这般的难受,这般的绝望无助……
脑海中,是当年阮绒毫无生气地靠在苏京墨怀中的模样,还有她伸手去拉阮绒的手,那血肉模糊的手指……
不知不觉,情不自禁地,视线开始模糊。
朦胧间,她瞧见玉簪嘴巴一张一合的,像是在说什么,很是激动,不住地动着。
奚鸢只以为她是在咒骂自己,并没有在意。
突然一双温凉的手,捂上了她的眼。
眼前一黑,那温凉的感觉,却是叫她鼻尖一酸,泪就这样滚落了出来。
“挑断她的手脚筋!”
奚鸢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我娘受的,我受的,你都要通通的承受一遍!”
她娘的痛,她的痛,不是说会随着时间的过去,便会消散的!
这一切,只会随着时间的迁移,更加深刻地铭记在骨髓里。
耳旁是风吹过树林的声音,是玉簪疼痛发出“唔唔唔”的细微的声音……
却是突然,眼前的手撤开。
刺眼的光从缝隙中穿透下来,叫奚鸢一下子没有适应,闭上了眼。
缓了片刻才重新睁开。
便见尉谨宴已经闪身到了玉簪的身旁,伸手在她身上的穴位轻点。
“啊!”一声惨叫,扬上天际。
“苏……奚……鸢……哈哈哈哈!你真是个蠢到极致的丫头!眼瞎又心盲!到头来,自己的仇人,究竟是被人挑断的手脚筋都不知道!”
“就连报仇,都找错人!你真是可怜又可悲!哈哈哈哈可怜啊!”
因为疼痛,玉簪的声音不住地颤抖着,嘶哑地嘲笑。
“你想说什么?”奚鸢听着这话,心莫名地升起了不安,“你以为我会信么?”
“信?随你信不信!你娘,那确实是我做的,也是我弄死她的!我恨她,我认!但是你的手脚筋!呵!”
玉簪冷笑一声,“你觉得我都敢叫人对你用刑了,还会怕挑断你手脚筋,多此一举吗?”
“我告诉你!挑断你手脚筋的,就是你那与你同床共枕的好夫君!他手上做的好事,可不少的!”
“你说谎!你骗我!”奚鸢倏地瞪大双眼,满眼的不敢置信。
“骗没骗,你自己心里清楚。”奚鸢睁眼的时候,玉簪的手脚筋已经被挑断,她蜷缩在地上,凤袍上满是泥土,狼狈得像一蜷缩的虫子。
“我害你娘,那是你娘活该!明明你爹该娶的是我,可就是因为你娘!”
“跟皇上同一日娶妻,是多么大的殊荣!那一天,谁都想着是个好日子,威名远扬的护国大将军迎娶将军夫人,我们的皇上迎娶皇后。”
“可是凭什么,喜庆的,欢喜的都是他们?!只有我一个人被负了心!”
“我想嫁的只有一个苏京墨!可是为什么会有一个乌龙,送错了新娘,让我入了宫?!”
“以为一个皇后的位置,就可以改变,你娘顶替了我将军夫人的位置吗?!不!不可能!”
“那明明是你娘他们的阴谋,什么阴差阳错,分明就是故意的!”
“即便那个将军府的夫人永远不可能是我!那也绝对不可以是她阮绒!”
“我坐不上的位置,谁也不可以坐!”玉簪几乎歇斯底里地吼了出来。
“即便杀了你娘,也难解我心头之恨!每次看到你,就让我想起,被蒙骗,却没有任何法子的过去!你娘必须死,你也不能活!”
“我是想要杀你,不止一次的想要你的命!我做过的,我承认。但是我没做过的,你休想安到我的头上!”
“就算有人替我动了手,叫我畅快了,我也不会替那人背这个黑锅!他们翟家的人,每一个不是精于算计的!”
“苏奚鸢,你仔细想一想,你们苏家,你以为,你们是万般殊荣吗?那也不过是他们翟家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你,你爹,没有一个逃脱得了的!”
“就连我……这么多年,先是翟晙栎,后是翟睿霖,他们父子无不是设下圈套让我跳!!”
“你不是想替你娘报仇吗?来啊!杀了我啊!即便你杀了我,我没有做过的事,我也不做他的替罪羔羊!”
“我要让你知道,苏奚鸢,其实,从头到尾,你才是最傻的那一个!”
“杀你?”奚鸢吃吃地笑了两声,轻轻摇头。
“不,我不杀你。我就要你这般,手脚筋被挑,无法自理,手不能动,口不能言,就这样瘫痪着度过你更痛苦的余生!”
“拔了她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