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便见一道华贵的身影迈进大殿。
玉簪由慈昕扶着,仪态雍容款款而来。
“臣等拜见太后,太后万安!”
玉簪一到,百官跪地。
“太后,您怎么来了?”翟睿霖从高座上起身,迎上前。
“皇上。哀家听说今日皇上审理礼部尚书许开文一案。这原本朝堂之事,哀家不便过问。只是听闻谢章之事也是在今日定夺,是以哀家厚着脸皮前来,听一听,他谢章是犯了何错,皇上又准备判他何罪。”
见玉簪一出现,简华章就心底暗叫糟了。
他上前朝着玉簪拱手,深深一鞠躬,“太后,您既已说此乃朝堂之事,臣等于此审案,还望太后回避。”
“简尚书说的哪里话?”玉簪脸色一沉,“这谢章虽然是朝廷大臣,但亦是公主的驸马。这照理,便是朝堂之事,亦是哀家的家事。既是哀家的家事,哀家又有何可回避的?!”
“这……”
虽说玉簪的话是诡辩,但简华章确实一时找不出和玉簪辩驳的话语来。
“皇上。”
奚鸢站了出来,“太后说得也对,既是公主的驸马,那便是太后的家事。太后家里出了这等祸事,还是需得太后在场的好。毕竟……总不能叫谢章这般腌脏之人污了太后的慧眼。也省得以后公主殿下再受蒙蔽。”
“林檎,你!”翟睿霖低低呵斥一声。
让玉簪在这里,当着玉簪的面,定谢章的死罪吗?!
虽然前丞相玉孝直去世之后,再无丞相。但即便人死,玉家的势力一直错综复杂地在朝堂遍布,牵一发而动全身。
“还请皇上公正无私。”奚鸢面朝翟睿霖,眸色冷凝,望着那人,抱拳,鞠躬,“还请皇上圣断!”
奚鸢知道,这谢章的事若是没有一个满意的解决,那么后面的,也将都变成徒劳。
只有从谢章开刀,这刀怎么开,开得怎样,才决定后面往什么的趋向发展。
她知道,现在这个相当于在逼翟睿霖,可是她不能不这样做!
翟睿霖看着奚鸢倔强的模样,深知,这丫头的性子,若是今日他不能给百官百姓一个满意的交代,怕是她不依的。
“还请皇上圣断。”
简华章应和奚鸢的话。
“还请皇上圣断!”柳叶和薄烟共同跪地,面朝翟睿霖跪叩磕头。
一时间,不管是老臣,还是百姓,全都等着翟睿霖的判决。
方才翟睿霖那被逼无奈查谢章是被假装的,可如今,确实实打实的宛若逼上梁山。
男人寒气沉凛,扫了一眼众人,阴冷着一张脸。
转身走上了高位,坐上龙椅,抬手抚了一下龙袍之上的褶皱。
就像是不允许有对谁对他忤逆一般的决心。
“谢章,身为刑部尚书,知法犯法。为一己私欲,陷害朝中重臣,冤害朕的子民百姓,手中冤假错案数不胜数,死不足惜!但念其乃公主驸马,曾救公主与太后又护驾有功,将功折罪。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三日后流放极北之地,不可回都!”
话落,便见太后对于这个判决似乎并不满意,蹙眉开口便想说什么,却被翟睿霖的再度开口抢先,“谁若对朕这个判决存有疑意,或有不满。那便同罪论处!退朝!”
“退朝!”云公公高声。
“皇上圣明!臣等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跪了一地。
满殿乌泱泱的一片,就只有玉簪一个人高傲地站立,满脸怒容。
对于这样的判决,奚鸢并未觉得不妥,虽说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但这样的结果,比让他死还要来得难受。
而翟睿霖对谢章的态度,足以让她很好的进行下一步棋了。
等翟睿霖离开之后,刘凤才上前,朝着奚鸢连磕了三个响头,“罪妇谢林檎将军,林檎将军的大恩大德,罪妇来世再为林将军当牛做马!”
那磕头起落间,她的额头擦过奚鸢的衣袍,轻染了血迹。
奚鸢垂眸,睥睨着刘凤感激涕零的神情,想起了与她刚见面的时候,是在许府的主厅,一见着她,便叫嚷着扑上来哭哭啼啼要撕了她给吴博报仇。
谁知道最后,却变换了她朝自己跪地磕头。
“你不用谢我,要谢,就谢你自己,尚且未将他有一丝一毫牵扯进来。”
如果换个人,奚鸢或许会心软,但一个杀人犯,害人双亲的毒辣女人,她不会!
“呵!”
玉簪突然冷哼一声,转过头来,那张妆容精致的脸,阴沉得可怕。
语气沉凝,“林将军……”
“微臣在。”奚鸢侧过身,朝她行礼。
玉簪在慈昕的搀扶下,踱步上前,在她面前站定,扯动唇角的冷意,“你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