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奚鸢见廖归鹭坐在了地上,慌忙上前,小心又紧张,“是崴了脚还是怎么了?没事吧?”
瞧见奚鸢那满脸的紧张神情,廖归鹭那不满才稍微地缓和了过来。
但还是气呼呼地别开了脸。
“怎么样啊?是不是真把脚扭到了?来,我扶你起来。”说着,奚鸢伸手握住她的胳膊。
却被廖归鹭抽回了手,瞧着她身上这斗篷,越瞧越生气。
她这个未婚妻在这儿呢!不过是一个罪臣之后,竟然还敢勾搭她的林大哥!
想想这薄烟与林檎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廖归鹭就更不爽快了。
“冷。”廖归鹭闷声蹦出一个字。
奚鸢因为紧张她的情况,所以没听清,“什么?”
“我说!我冷!”她没好气地吼到。
“我知道,我就是和你说地上冷。快来,我扶你起来。”
奚鸢点了点头,还一本正经地说“我知道”,差点没有气得廖归鹭肺疼。
廖归鹭拿这个一根筋儿的苏奚鸢没有办法,只好绷着小脸儿说了一句,“你的斗篷看起来好像挺暖和。”
这话说得小声,细弱蚊蝇。
说完之后,那小丫头立马就红了脸蛋儿。
真是太丢脸了,还要她主动说。
虽然这回声音小,但是奚鸢是听清楚了的,立马将斗篷取了下来,给廖归鹭套上。
薄烟在远处,瞧见她将斗篷取下给廖归鹭的时候,刚想开口,随即又想到什么,便咽了回去,垂眸掩住难过。
这苏奚鸢没有瞧见,但是廖归鹭和旁边的常山严寒都看了个清楚。
两个男人不由得都摇了摇头,望了一眼还蹲在地上,关心着廖归鹭的奚鸢,两人对视一眼,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世道难道是没天理的吗?!”常山问。
她一个假小子,两个女人围着转,他们俩这真男人,无人问津!这都什么事儿啊!
严寒耸了耸肩。
这边的廖归鹭瞧见薄烟的神色,“走不动。”
“走不动啊。”听后,奚鸢瞧着这外头着实冷得很,何况是坐在地上。
她的手臂穿过她的腋下,揽住廖归鹭的背,另一只手勾住她的腿弯,一用力,便将她抱了起来。
“啊!”廖归鹭惊呼一声,连忙搂住奚鸢的胳膊,随即又着急地指了指地上的盒子,“我的礼物!”
“常山,你捡一下。”她抱着廖归鹭进屋,把廖归鹭放在了椅子上,然后又吩咐到,“严寒,你去叫一下秦风。”
廖归鹭知道秦风是住在护国将军府的军医,便摆手,硬邦邦道:“我没事。”
“你都走不动了,别逞强。”奚鸢以为她是任性,低低责备了一声。
虽然是吼她的,但是廖归鹭知道是因为担心自己的,所以心里立马甜滋滋的,立马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这一跳,险些给苏奚鸢的魂儿都吓出来。
要知道这丫,那可是廖涛的心尖儿宝,若是真在她府上摔出个三长两短,怕是那廖涛扛着大刀就要冲进她这护国将军府的!
但见她站得稳稳当当的,才心下松了一口气。
可她为了保险放心,还是叫秦风给她检查了一下,确定真的无事,苏奚鸢才完全放下心来。
等秦风确定没什么事儿之后,苏奚鸢便沉着脸,一巴掌拍在桌上,“嘭”地一声响,震得那桌上的茶盏哗啦作响,吓得廖归鹭猛地缩了缩脖子。
“林大哥……”她抬眸望着奚鸢,细声的嘟哝。
“以后不准再开这样的玩笑了。”奚鸢黑着脸,几乎是命令的语气。
但瞧见小丫头明眸一眨巴,泪花便在眼眶里打转儿,苏奚鸢软下声音来,“你这般胡闹,会吓坏担心的人的。”
“知道了。”廖归鹭点了点头。
她上前从常山怀里抢过那礼盒,然后献宝似的凑到奚鸢跟前,立马喜笑颜开,“林大哥你看!这是我送给你的新年礼物,喜不喜欢?!”
奚鸢瞧着那长剑,心口抽了一抽。
这柄剑,是她十岁那年,苏京墨亲自给她打造的礼物。
后来,被这丫头原地打滚儿地哭闹着讨要了去。
这还让廖涛好长一段时间,不好意思再带廖归鹭到护国将军府来找她爹喝酒。
“这剑,用料上乘,锻造也是极好的。瞧这锋刃,吹可断发。”奚鸢双手负在身后,没有敢抬手去触碰。
她怕她一触碰,便是有许多心事藏不住。
“你舍得?”她问廖归鹭。
当初这丫头,若不是在那地上打着滚儿,哭闹了一个时辰也不罢休,她才不舍得把她爹亲手给他打造的长剑送给这小丫头呢!
但见廖归鹭也没有那么特别的坚定。
特别是垂眸瞧了一眼那长剑,眼中带着不舍与难过,但只是那么一刹那。
再抬眸,便是满眼的光彩,“当然!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一把剑了!我最喜欢的剑,当然要送给最欢喜的你呀!”
说着,便将那礼盒推进了奚鸢的怀里。
笑意灿烂,梨涡凹陷,露出了整齐洁白的贝齿。
这如此直白的表露心迹,别说苏奚鸢了,就是众人都情不自禁一愣。
随即常山和严寒都握拳在唇边低咳了一声。
苏奚鸢头疼尴尬中,却不料廖归鹭双手叉腰,面朝两人教训,“你们咳嗽什么,我说得有什么不对吗?皇上都赐婚我和林大哥了,我自然是心生欢喜的呀!”
在她廖归鹭的世界就很是简单,喜欢便是珍藏,便是将自己最喜欢的珍藏送与她最喜欢的人,毫无保留,一腔赤诚。
“赐婚?!”
闻言,常山和严寒两人都懵了。
这……两个人能成亲?!
面对两个人的目瞪口呆,奚鸢知道他们在想什么,“那什么,昨晚忘记和你们说了。不过只是赐婚,不必在意。”
“怎么就不必在意了?”廖归鹭立马就不乐意了,“这么重要的事,当然是必须要放在心上的呀!难不成林大哥你不愿意娶我吗?”
面对廖归鹭这来自灵魂的拷问,苏奚鸢简直不知该如何回答。
常山嘴角抽了抽,见奚鸢头疼不已,便上前道,“廖小姐,这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
“那还能是什么问题?”
“这……”常山沉吟思索了片刻,才朝廖归鹭招了招手,“你看啊……”
瞧见廖归鹭被常山那张能唬鬼的嘴说得晕头转向,奚鸢这才放下心来。
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到这个小丫头。
厅堂内的人,都没有注意到,听到廖归鹭和林檎赐婚的消息后,脸色浅浅地发白,紧抿着唇,垂眸陷入了沉默
……
新年伊始,第一日。
东流阁的人都知道了,这天下第一琴公子尉谨宴被太后召见了宫里头。
不仅上次了宫牌可以自行出入皇宫,太后还在宫里为这宴公子腾空了一个殿宇出来,以供他进宫居住。
这可是举国无人得此的殊荣。
……
公主府的帖子往护国将军府一连送了三日。
都被苏奚鸢无视。
于是在这第四日,公主府那翠盖珠缨八宝车便驶到了护国将军府的大门口,稳稳停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