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铤而走险共进退
池清浅2019-06-06 12:082,941

  “柯亭。”

  尉谨宴低声责备,“和常先锋道歉。”

  常山抬手拍尉谨宴的那一刻,跟在后面的柯亭便下意识上前抓住常山的手,一下子反扣在身后。

  痛得常山嗷嗷直叫。

  柯亭松开手,朝常山一拱手鞠躬,“常先锋,对不住!”

  常山一边活动着肩膀,一边瞧了瞧尉谨宴,又瞧了瞧鞠躬弯腰不起的柯亭。

  见他疑惑,尉谨宴才解释到,“这是我的随从。如有冒犯,还望见谅。”

  “你这随从……功夫不错啊!”常山狠狠地动了两下子肩膀,然后松开手来,伸手一把勾住柯亭的脖子,将他拉了起来,“哎!一会儿吃了羊肉锅子,我们比试一场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柯亭就朝后院走去。

  倒是留下了尉谨宴一个人站在原地,风吹过他的衣摆,好似有些凄凉。

  “宴公子。”苍梧走在最后头,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尉谨宴朝他点了点头,也没有推辞客气。

  “宴公子。”

  苍梧落后他一步的距离,一人身形单薄,如风似雪;一人身形魁梧,如柱似木。

  倒是形成一种鲜明的对比。

  “苍大将军有言,大可直说。”

  苍梧沉默了片刻,道:“你若是铁了心做那玉家的座上宾,还望今夜之后,真如阿檎说的那般,如同陌路。不然,就是给他平白添麻烦了。”

  “苍大将军此言差矣,我乃闻名天下的第一琴师。不属于西陵,不属于大冶、不属于凉国、不属于瑶疆,更不属于大祁,又怎么会属于玉家?”

  尉谨宴顿住脚步,回头,一双清冷的眼眸,直视着苍梧的虎目,“我,便是我。尉谨宴矣已。”

  苍梧望着尉谨宴的眼,那双眼,就像是一汪林间深处的寒潭,冷、寒、又幽深。

  叫人望进去,不仅看不清,还容易叫人迷失。

  他稳了稳心神,“还望宴公子理解,我们都是些无名小卒,若是强行与你这样的大人物扯上干系,只怕是会自找许多事端的。倘若宴公子真与阿檎交好,君子之交淡如水,还望止乎于礼便可。”

  “呵呵。”

  尉谨宴突然低笑了两声,“苍大将军这般在意,知道的说是爱护下属,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要与你抢那心爱之人呢!”

  说完,瞧着苍梧一阵错愕后,又低笑了两声。

  折身去了后院。

  留下苍梧一个人怔愣在原地。

  直到久久等不到苍梧过去的奚鸢走回来,在拱门处探出头来,“苍大哥,你拄在那儿挡风呢?快来吃肉了!”

  几人围坐在火堆前,煮着那羊肉锅子里“咕噜咕噜”翻腾着浓汤肉香。

  各人盛了一碗浓汤,灌了一口,浑身都暖和了过来。

  舌头舔过嘴唇,那腻着的羊膻味儿,在舌尖蔓延开来,顿时胃口就好了许多。

  “呀!呀!呀!就是这块儿!”

  常山突然就站了起来,直接将那碗伸了过来,“就是这块儿,快,阿檎,给我,给我!”

  奚鸢舀着那大块羊肉,却是逗他一般,故意不给他。

  看得常山那目光跟着那羊肉左左右右的,好玩儿极了。

  突然一只白净的手探了出来,覆手裹住奚鸢的手,握着那勺子将那块肉盛进了常山的碗里。

  眼见着肉落了碗里,常山便连忙缩回了手,抱在怀里,咬了一大口,满足地慨叹一声,冲尉谨宴比了个大拇指,“好兄弟!说话算数!”

  倒是奚鸢,那手背覆上温凉,突如其来乱了的心跳,手猛地一缩。

  汤勺落进了锅里,溅起浓汤,洒在那烧得发红的火炭上,发出“刺啦”一声响。

  那一声,仿佛也像是“刺啦”在了她的心上。

  好在众人眼疾手快地躲了开来。

  “阿檎不带你这样的,不给吃可以直说嘛!还拿这上好的高汤撒气!”常山咬了一大口羊肉在嘴里,模模糊糊道。

  他当然是说笑的,也知道反正奚鸢不会生气。

  还故意炫耀似的砸吧了一下嘴,一副欠抽的模样。

  “手滑了。”奚鸢尴尬地解释了一句。

  在座的,就是薄烟也看出来了奚鸢的一样。

  她的目光瞥向了坐在奚鸢身旁的尉谨宴,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异样。

  “你们过年,都吃羊肉锅子?”尉谨宴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汤问。

  那动作仪态颇为矜贵,薄烟瞧着他,觉着这人非富即贵。

  “是啊!我们在边关,也吃不上什么好东西。就逢年过节,能够吃点羊肉锅子,祭一祭五脏庙。打打牙祭。”

  “每逢过年的时候,我们就会整上羊肉锅子,然后围成一圈儿,可热闹了!”

  说到边关,才回来没有几个月,就已经开始想念了。

  “你也和他们一起么?”尉谨宴偏过头问奚鸢。

  在他的注视下,奚鸢总觉得有些别别扭扭的,低头喝了一口羊汤,敞口碗遮住了她的脸,“在边关,这平日里也都不分什么阶品的,自然是一起的。”

  尉谨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半晌没有听见他的反应,奚鸢微微侧过脸,看向了男人。

  只见他轻轻拧着眉头,若有所思地盯着那火堆。

  上蹿的火苗儿跳跃在他那清冷的眸中,仿佛也将那眼中清冷的寒意烧暖了起来。

  许久,他勾了勾唇,只说了两个字,“真好。”

  ……

  兰芷宫。

  “这桌案怎么摆在这儿?”

  翟睿霖一进门就瞧见了那合·欢树做的桌案,顿时眸色低沉。

  玉玲珑瞧见,“哦,这不是林檎将军送的吗?臣妾想着,他为皇上镇守边关,还有这份心意,臣妾定然是要用上几日的。这般才不会叫她寒了心去。”

  “这护国将军府的合·欢树……”翟睿霖沉吟片刻,伸手拉过玉玲珑的柔夷,两人走到一旁的软榻坐下,“你若是看着不喜,不用便是,不用委屈自己。”

  “只要能为皇上分忧,臣妾不委屈。”玉玲珑从万春手中接过清茶,递给翟睿霖。

  “你呀……”翟睿霖瞧着她,是满心的心疼,“当年你为了朕铤而走险,与太后相悖也要与朕共进退;如今又为了朕,不怀子嗣,真是苦了你了……”

  “臣妾不苦。”玉玲珑摇了摇头,望着翟睿霖,眸底满满的坚定,“臣妾既嫁给了皇上,那便是皇上的妻,当事事以皇上为重。自然要与皇上共进退的。”

  “这是臣妾的本分。”

  玉玲珑的话说完之后,翟睿霖的一颗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紧紧地握着玉玲珑的手,“伸手将她揽进怀中,“能娶到你,是朕之大幸啊!”

  “来!许久不曾与你下棋了。万春,取棋盘来!”

  “是。”万春立马应下。

  还是一旁的寻芳低声恭敬道:“皇上,娘娘宴会时便用得少,方才又等了您许久,一定要等到您到才肯用膳……”

  闻言,翟睿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当着玉玲珑面,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瞧朕!”

  “那我们便先用膳!”

  翟睿霖在兰芷宫陪了一个时辰才离开的。

  对于他每年都来兰芷宫陪伴,却不留下过夜,玉玲珑已经习惯了。

  她不开口,也不问。他不说,也不解释。

  仿佛是两个人的默契。

  翟睿霖离开之后,许久才见那寻芳回来,“娘娘。”

  “皇上又去那夜合宫了?”

  对于翟睿霖每年除夕的最后都去夜合宫过,玉玲珑心中是无限的怅然与无奈。

  她只能安慰自己,一个死人而已。

  再如何,活着和皇上共白头的是她玉玲珑!

  将来坐上那个位置的孩子身上流着的也是她玉玲珑的血!

  不做皇后又如何?

  这大祁后代记着的是她玉玲珑贤妃,她这个太后,供万世敬仰,千秋传代。

  而她苏奚鸢,纵然拥有那么一座空落落的夜合宫,但这百年之后,便再也无人知道,这个世上有那么一个人,是叫苏奚鸢的……

  “不……不是的。”寻芳迟疑了一下,望着玉玲珑,一脸忐忑道,“皇上出了宫,看方向,应当去的是……护国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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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女狂后:陛下,你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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