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本来方才叫她起身的柳叶,又重新站出来,跪在中央,“王红怎么死的,民女知道。”
“你知晓?”
简华章神色未敛,本来严肃周正的脸更显严厉。
那周身凛然的气势,叫柳叶心头一窒,自有一种压迫的气场。
她稳了稳心神,才缓缓点头,道:“那王红是瞧见了那歹人遇害那晚,刘凤半夜偷溜进书房的事。又加上歹人死,因着林将军的事,事态扩大,王红心里头害怕,所以就以此要挟刘凤,要给她两千两过余生。”
“刘凤气她威胁自己,还狮子大开口,又怕王红抖出去,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让人将她推进了湖里。并且将自己的金银首饰都放到了她的房里头,想让人都以为是她偷了自己的首饰,承受不住心里的负担,畏罪自杀。”
简华章听了之后,在心头理了理,“相当于,许开文之死,其实是那小妾王红无意害死的。至于王红,是因为许刘氏做贼心虚,还有那王红狮子大开口,是以狗急跳墙,一不做二不休。”
“那么……许开文一死的案子,我们便能够了结了。”
“至于……”简华章沉眸想了良久,“至于那许刘氏又为何要杀许开文,只需审一审便知。”
“那么……许开文冒名顶替一案,你又有何证据?”简华章看向奚鸢。
他算是明白过来了,这许开文的案子,这林檎已经查了个清楚了。
只不过为了帮这两名女子,到殿前陈冤。
这个案子,他倒是只坐吃茶,无需他何事了。
也罢,他就这样坐享其成好了。
简华章看破了她的小心思,奚鸢还像从前一样,在简华章面前被戳破了小九九,抬手挠了挠后脑勺。
“什么事都瞒不过简老啊!”
瞥了一眼奚鸢的动作,简华章倒是一怔,不过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表情,全都敛在心中。
“长生。”奚鸢转过头,看了一眼戚长生。
戚长生上前,跪地,抱拳行礼,“卑职戚长生,墨都衙门捕头戚长生,见过简大人。”
“卑职戚长生,武洛县人士。是许开文的远方表弟,幼时父母押镖走货,是以寄养在许家。后家中安定,被接回家中,少了联系。”
“后表哥金榜题名,我们为之欣喜。虽因他飞黄腾达抛弃柳姑娘心中怨怼许久,但还是以之寒窗苦读之韧性为榜样,刻苦用功习武。数年后终于能到墨都。”
“原是想,待我能够混出个名堂再去见表哥的。却太过天真,一直不得志。后来才堪堪做了个墨都衙门的小捕快,经过好几年才升到如今的位置。”
“只是等我去找他的时候,才发现,此许开文并非我那武洛县的表哥。曾经我也一度以为是搞错了人,暗自查访了许久。”
“简大人若是不信卑职,林檎将军已派人回乡请了乡亲来墨都认人。”说完,戚长生又是一抱拳,“还请简大人还我表哥清誉,并为那表舅与表舅母两人伸张正义!”
听后,简华章算是心中有数了。
他转过头问奚鸢,“那武洛县的乡亲还有多久到都城?”
“大概两日半。”奚鸢回答。
“好啊……人证物证,全都备好了。”简华章慨叹一声,点了点头,“行!那老夫便三日后升堂开审。”
他转头看向奚鸢,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来,“此事,有林将军在,倒是让我这把老骨头轻松得很!”
闻言,奚鸢立马脸色一变,“还望简老恕罪,不与我这越俎代庖的粗人一般计较。”
简华章瞧着奚鸢,一双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打量与深凝,“你为老夫做这么一件嫁衣,所为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