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不是旁的,就是徐蕊蕊。
“见过林将军。”徐蕊蕊轻轻地福了福身子,行了个礼。
廖归鹭一点好态度也没有,硬邦邦地回了一句,“你来做什么?”
“回林将军话。简大人奉命来允州查案以及巡查允州灾情,家父让我将这两年关于的粮仓进出以及拨款拨粮等账册给您们送过来。”徐蕊蕊侧过身,刚好可以看到她身后的下人,那端着的高高的一摞。
“哦对了!”徐蕊蕊转过身,从旁取过一个卷轴,“这是前知府一家的卷宗。家父也差我送过来了,您请过目。”
她双手奉上,露出了洁白的皓腕,刺得廖归鹭怎么看,怎么不爽快。
“徐小姐会武吗?”
徐蕊蕊本是打量着那些人瞧见她手中的卷宗时,有什么反应的。
但是却突然听到廖归鹭这么一句问话,顿时愣住了。
缓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回林将军,不会。”
闻言,廖归鹭冷嗤了一声,“徐大人叫一个不会武的小姐前来送这账册卷宗,真不知道是该说徐大人太过重视徐小姐你呢,还是太过无事这些账册卷宗的重要性了!”
“林将军误会了。只是近两日账房告假。而我从去年跟着账房先生学习看账,所以这份差事落在了我的头上。并没有其他的意思。”说着,她侧过头,给下人使了个眼色,在廖归鹭让下人进屋后,便抬脚跟着进了房门。
“你进来做什么?”廖归鹭反正对这徐蕊蕊没有什么好影响。
旁的不说,就她的胸脯刚刚噌自己的胳膊,廖归鹭就觉得很是恶心的!
“账册和卷宗蕊蕊便交给简大人了。”徐蕊蕊朝着尉谨宴轻轻一福身,她瞧见尉谨宴拿过一本账册时,便上前两步,“简大人,因为我们家的账房先生是野出的,虽然不曾学过,但记账这块儿从未出过错。只不过有些记账的习惯与旁人不同。就比如这里……”
说着,那徐蕊蕊的素指轻轻地指向一处,“一般的账房是先记数,再记量的。我们这儿的账房是反着过来的,所以看起来,您可能有些不习惯。”
“您若是有什么不懂处,尽管吩咐蕊蕊与您说。若是您现在想先看个一二,今日时辰还早,蕊蕊便侯在这儿,听简大人吩咐。”
说着,她便招呼着那下人搬一个凳子过来,“简大人,不知小女子可否坐下等候?”
“大半夜的,你一个女子在男子房间里,像什么话!”廖归鹭是第一个反对的。
“林檎将军说笑了,这简大人是长辈,蕊蕊是小辈,同处一室,是为正事,又有什么像话不像话的?”徐蕊蕊低着头,娇滴滴地说着话,声音细肉又轻软。
“另外家父吩咐我,定要在此等你们歇下方才能够离去的。在您们歇下之前,蕊蕊得再次候着,若是诸位有什么觉得不妥之处,或者还有需要添置的,随时吩咐蕊蕊便是。”
“不妥之处?”廖归鹭双手抱胸没好气道,“最不妥之处,就是你在这儿拄着!”
顿时,徐蕊蕊的头便低得更低了。
也不说话吭声了,就默默地低着头。
顿时房间内就安静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便见她那衣裙润湿几朵水花,她无声地落泪,握着绢帕,轻轻地擦拭着眼泪。
可无奈,这屋子里的,尉谨宴就根本不懂得怜香惜玉,那柯亭更是以尉谨宴为大,除开尉谨宴,旁的人说严重点都是人畜不分的,哪里会去管她哭不哭?
就是哭瞎了都不会看她一眼的。
再看廖归鹭,那是恨不得对着她一通吼,哪里还会怜惜。
奚鸢看着,在心底纠结了一会儿,本来也不知道如何哄姑娘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严寒更是片叶不沾身的好男儿。
就只有常山,瞧着这徐蕊蕊哭得伤心又动容,“啧”了一声,然后挠着后脑勺上前,“那什么,徐小姐,多谢你的照顾。不过我们觉得这儿一切都挺好的。真的不用了。”
“你瞧,这天色也不早了,本来我们住在府上已经很打扰了,就不能再劳烦你了。”常山这话说得很委婉。
不过也很打脸。
方才徐蕊蕊说天色还早,她在这儿候着。如今常山一开口就是天色不早了……
“蕊蕊知道,方才在晚宴上,是我唐突,也是我无礼了,叫各位大人厌恶轻贱了。既如此,我便不在此处呆着,污各位大人的眼耳了!”说着,徐蕊蕊低声抽泣,便起身,低着头,擦着眼泪,出了房门。
瞧着徐蕊蕊离开之后,廖归鹭连忙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儿,将那窗户全都推了开来。
这一系列动作,叫常山一脸懵,“你这是做什么啊?”
“通通风啊,不然这房间里全是那狐媚子的味儿,难闻得恶心!”廖归鹭说话间,还故意用手扇了扇。
常山嘴角抽了抽,“那什么,虽然说这徐蕊蕊不是很好,但也不至于你说的这样吧?”
“怎么不这样!你都不知道,她刚才在宴会上拿那胸口蹭我胳膊!”说着,那廖归鹭都抱着自己的胳膊,打了个冷颤,“现在想想,我都觉得想吐!”
听后,常山也变了脸色。
这屋子里的,几乎都是钢铁直汉子。
最是受不住这寻花问柳的,听到说这般下·流行径,更是觉得一下子那徐蕊蕊不怎么样。
以后要敬而远之的。
“公子?”
柯亭瞧见尉谨宴一直沉默着,虽说拿着那账册,但却一页未翻。
“可是看出了什么?”奚鸢问。
尉谨宴将那账册放到一旁,转过头,看向奚鸢,眸色浅淡,“你觉得呢?”
奚鸢一愣。
见尉谨宴转过头,目光落到了门口之处才恍然过来,“我倒是觉得……她想离开得很。”
虽说这也搬了凳子过来了,但也未曾有什么坚持。
有的也就是意思意思的走走过场,若是她当真要留下,那借口多的事。
哪怕她领着人进来置换一下白色,或者端着点心茶水什么的,都能够多待一阵。
但是她却没有,仿佛就是进来走一遭给人瞧的一般。
“倒是不蠢。”尉谨宴勾唇。
奚鸢:“……”
“对了。”奚鸢踱步走近尉谨宴,俯下身,与尉谨宴面面相对,只有分寸的距离。
奚鸢瞧着尉谨宴,凝视着他的双眼,“我记得,我曾问你是否会武,你回答与我,只是轻功尚可。但是近日宴会之上……”
隔着那么远,都没有人瞧清他的出手,可不是轻功尚可便能够做到的。
顿了顿,奚鸢凝眸,“你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