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鸢望着翟芮兰那张妩媚动人的脸由远及近。
鼻尖相触,翟芮兰感觉一抹冰凉。
翟芮兰垂眸,收敛起这一抹银辉色,抬手放在那面具之上,缓缓地解起。
奚鸢望着这近在咫尺的一双凤眸,暗自凝神,抬手一下扣住了她的手腕。
“我知道,你打小都功夫不错,但是中了这迷幻香,饶是你力能扛鼎也没有什么作用。”翟芮兰把手轻轻地搭在了苏奚鸢的手背上,只是轻轻地一拨,奚鸢的手便被挥了下去。
翟芮兰单手将奚鸢的双手举过头顶压住,另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揭起了奚鸢的银色面具,瞧着这还是尤非白的容颜,翟芮兰的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什么时候,你才能够露出你这真容来?”
眸色只顿了一下,那纤纤的素指缓缓地放到了奚鸢的眼角,“我以前怎么竟然没有发现,你这一双眼,才是最最真的那一双呢……”
那手指顺着她的眼角,到鼻梁,缓缓地往下,解开奚鸢的衣襟,露出了那裹胸,眸底才露出了满意之色。
指尖在那裹胸之上轻点了一下,莞尔一笑,歪过头,含情脉脉地望着奚鸢,“苏奚鸢你知道吗?我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很久很久了……”
要说是五年么?
不,不仅仅只是五年,十年,甚至是十五年那么久……
只是苏奚鸢不知道而已。
不,没有人知道。
没有人知道她第一次看见苏奚鸢的时候,她身着一身男装,骑在马背上,恣意张扬,像一个小太阳,闪闪发光。
她迎着落日驰骋,仿佛马背上是她的整个世界。
那一副如诗如美的画卷,让她一眼就看出了神。
很多年以后的她,都不禁想,也许就是她勒马居高临下朝她的那一笑,迷了她的眼,乱了她的心神。
只是谁知道,她一见钟情的人,竟然是个女子。
她不仅是女子,还是她母后最最厌恶的女人的女儿。
那时年幼,翟芮兰还不明白那是什么样的感情,只是因为母亲的厌恶,也跟着对这明明是个女子,却偏偏装成男人一样的苏奚鸢也跟着讨厌了起来。
她也不知道,这落地生根的是讨厌还是爱。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翟睿霖迎娶玉玲珑做太子妃的大典那日,她望着哭成泪人的苏奚鸢,那一刻似乎明白了,也确定了自己对苏奚鸢的感觉一点也不是讨厌。
不然为什么,她伤心,她哭泣,自己也会跟着心疼与难过。
她不愿意去承认,也不能承认,所以便一遍一遍地在心底否认,她是堂堂一国公主,怎么会做出喜欢上一个假小子这种荒唐事。
可是即便她不承认,心已经那般生根发芽,按捺不住,也抑制不了。
在翟芮兰准备挑开奚鸢那裹胸的时候,突然奚鸢的手一扬,伴随着翟芮兰的一声低低的通呼声。
便见奚鸢的手已然挣脱了开来,垂眸,目光垂落。
翟芮兰瞧见自己的手腕上,一道血痕乍现,隐隐的浸出了血珠。
那血珠,仿若一面镜子,折射进女人的凤眸,似掀起一抹血腥。
“我是没了公主的封号,可是那又如何,如今在我手里的,是你。”翟芮兰缓缓抬起手,伸出舌头。
舌尖轻轻舔舐而过,淡淡的腥甜。
“公主我也向来不在乎,可是嘛……你就不同了。旁的东西,我都可以不要,若是能够换得一个你,我也觉得值得。”翟芮兰缓缓伸出手,将奚鸢指缝间的利刃取了下来。
“这么危险的东西,姑娘家要少碰知道么?”她就着那利刃轻轻地划过奚鸢的下颚,顿时出现了一条血痕。
翟芮兰俯身上前,伸出舌头,轻轻地舔过那血痕,“这墨都城内的天之贵女,比这公主还要金贵的苏奚鸢,尝尝这滋味……定然是很不错的。”
奚鸢浑身一个颤栗,强忍着恶心别开了脸。
她紧抿着唇,将那嘴唇都抿得泛白。
翟芮兰的喜好,她早就知道,而如今,瞧着她这个模样,奚鸢更是知道翟芮兰这是什么意思的。
一想到自己也会成为那个尼姑一样,就从胃里一阵翻涌。
瞧出了她眉宇之色的厌恶,翟芮兰眸底微暗。
只是一刹那,绛唇轻轻扯动,“你放心,平日里向来是旁的人伺候我,今儿为了你,我亲自尽心伺候。”
说着,她贴身上前,压住奚鸢。
“翟芮兰,你——滚——开。”奚鸢咬牙切齿道。
“呵!”翟芮兰低笑一声,望着奚鸢的眸子,带着几分痴迷,问她:“你知道吗?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你若再不滚开,我就杀了你!”奚鸢眸底已经凝起杀意。
“杀了我?”翟芮兰的动作顿了顿,仿佛思索了好一会儿,微微偏头,莞尔一笑,“也挺好。”
也挺好?
她要杀了她,她也觉得好?
奚鸢觉得翟芮兰简直不可理喻。
“你这个疯子!”
“疯?”翟芮兰冷笑一声,仿佛是想到什么往事,满脸的悲凉,带着几分愤意,“你得对!我早知五年前就已经疯了!”
翟芮兰凝望着苏奚鸢缓缓开口,气息喷洒在她的脸颊,“就在你死的时候。”
“是吗?”奚鸢冷冷开口。
话落,翟芮兰便感觉到了薄衫下的肌肤,感受到几分凌厉的凉意。
抬眸,便见苏奚鸢一双明眸望着她,眼中冷意闪烁,“那么在你死的时候,会不会让你有那么一分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