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影大师不明白其中究竟有什么问题,不过见翟睿霖满脸的阴沉,想来是中间定然是有什么误会的。
他上前解释,“皇上,是这样的。林施主前来,刚好与宴公子相识,又加之这个院子最为僻静,少有人打扰,是以便安排林施主住在此处。”
顿了顿,无影大师问:“不知这般可有什么不妥?”
翟睿霖又不能说因为他心里头有林檎,而那个尉谨宴也没安什么好心,所以不悦。
毕竟林檎如今还是个男人,不管怎么说,就算是个女子了,他堂堂一国之君,与一个江湖浪人计较,说出去怎么也是他有失帝王风度。
“没事。”翟睿霖敛了敛心神,“她在哪儿?”
“柯亭施主,不知林施主可在院中,是否外出?”无影大师转过身问柯亭。
柯亭望着众人,突然面露迟疑,一下子沉默了。
那神情,叫人一看就是有问题的。
瞧着,顿时翟睿霖就没了耐性,“还不快说?!”
柯亭沉默又犹豫,看得人一阵心慌。
若不是铁叶拉着,就是苏南风也还是担心得很,差点站出去了。
最后还是简华章上前劝说的,“柯亭,皇上有要事要与林将军相商,还望你快些告知与我们。不然可要耽搁了大事了。”
柯亭这才像是下定决心道,“昨晚我家公子与林将军说去那后山的悬崖边赏月,让我不用跟前伺候,自行歇息。只是今早我起来的时候,院子里并没有公子与将军的身影,我也不知道是两人昨夜未归,还是早晨又出去了……”
“我也正想着,若是还不回来,准备出去寻一寻的。”说到后面,柯亭的声音,越来越小,细弱蚊蝇。
“后山悬崖在哪里?”翟睿霖问无影大师。
无影大师本想说叫个小和尚去崖边看一看的,但见翟睿霖已经转过身,大有一副这就要悬崖边的架势。
见状无影大师也就打消了那个念头,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这边。”
一行人又从小院移步到后山的悬崖边。
只不过到的时候,悬崖边并没有两人的踪影,只有山风扬起来,吹得那悬崖处的桃树颤动。
“你们看!”
简迎江突然出声,将众人的目光全都吸引到了一起,全都望了过来。
“这里有打斗的痕迹。”简迎江指了指地上的那些痕迹,一步步后退地确定打斗的范围。
大家顺着他的脚步目光往外扩散,顺着那打斗的痕迹而寻,最终全都齐齐地聚集到了悬崖边。
那从崖底扬上来的山风猛地打在众人的脸上,再望一眼那悬崖的深度,一时间,都情不自禁地倒抽一口气。
悬崖上一众人等,却是一片寂静。
云公公情不自禁地瞧了一眼翟睿霖,却不敢吱声。
还是常山看着这一切,担心与害怕脱口而出,“会不会……”
“不会!”翟睿霖立马阴沉着脸否认。
那满脸的阴鸷,将常山那一句“可是”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悟风!”瞧见苏南风立马转身就走,无影一直温和平稳的语气也突然紧了一下,“你去哪里?”
苏南风头也不回地往外冲了过去,“山谷!”
“悟风!”
无影还没来记得叫住苏南风,便听到了旁边的人也跟着惊呼了一声,“皇上!”
随即先后全都跟着追了过去。
留下无影和陪在一旁的净沙。
只见无影双手合十,望着众人失去的背影,无奈叹息,“阿弥陀佛!”
“住持,他们……?”净沙面露疑惑。
“有些人,有些事,终究是逃不开的魔障,避不开的劫啊……”
良久,无影才缓缓收回视线,目光垂落放在那些打斗的痕迹之上,“净沙,去悟风的房间一趟,给他收拾收拾行李。”
“收拾行李?悟风是要下山吗?”净沙迷茫不明,这苏南风上山以来,还从未见他下山过,无影也从未要求过他下山历练,“悟风他要什么时候回来?”
回来?
无影沉吟了片刻,抬眸,目光悠远,“应当是不回来了……”
他如今这般追随着苏奚鸢去了,又怎会回头。
还是执念太深,释怀不了的红尘。
无影深深地叹息了一声,果然是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强加逆改都是无用的。
……
山谷底下。
这个冬末初春的时节,也没有什么果子可以果腹。不过好在那一小片瀑布下的水里还有鱼儿生存。
以至于他们可以抓鱼烤着吃上一吃,加上这水清澈,就是直接用匕首片成鱼片生吃也未尝不可。
所以在这山谷里,就算不是丰收的秋季,也是可以过得勉强算是滋润的。
奚鸢坐在尉谨宴对面,手中捏着树枝,啃着那烤熟的鱼。
她吃得很认真仔细,就是那鱼刺上丝丝毫毫的鱼肉都理得干干净净,偶尔还吮吸一下指头,仿佛这是美味佳肴一般,倒是娇俏可爱得紧。
情不自禁的,凝望着苏奚鸢的眸色浅浅温柔了下来。
突然他的眸色一顿。
身体猛然前倾到奚鸢跟前,苏奚鸢还一手拿着那被啃得剩下那一根鱼骨和鱼头穿在树枝上,一手放在嘴唇正吮吸了一下,没有一丝丝的防备,就被尉谨宴抬手一下子劈晕。
顿时,苏奚鸢甚至一软,手中的树枝和鱼落在了地上。
尉谨宴抬手扶住了要倒下来的她,把手放在她的衣袍上,一用力,伴随着“刺啦”一声,她的衣裙被撕扯开来。
待尉谨宴停手,那衣裙已经被撕扯得破烂不堪,就着那扯下来的布条随便我给她的头发绑了起来。
抬手间,顺势在那洞壁一抹,再将那手中的泥土,糊在了苏奚鸢的脸上。
又将地上的泥土抹在了她的胳膊和小腿上,这景象怎么看怎么狼狈。
加上她被劈晕,看起来了无生气地瘫在那儿,不知道还以为她已经没了。
不过尉谨宴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放过她,伸手从苏奚鸢的鞋靴中拔出匕首,手腕轻动,便见她的脖子胳膊和腿上都出现了细微的伤痕。
浅浅的,就像是树枝划破的一般。
突然的刺痛,叫奚鸢的神思慢慢地抽回,稍微浅浅地恢复了意识。
才皱着眉头刚刚睁开眼,低头垂眸一看,那细微的伤口正微微浸着血,像是正在往外浸,又像是已经凝结。
“你干嘛?”她皱着眉头不满地望着尉谨宴。
虽然不是什么大伤,但这种小伤口那小小的刺痛和结痂时候的酥痒感才叫人烦闷得慌。
“你倒是挺敏感的。”尉谨宴瞥了她一眼,“做戏不做像一点,怎么行?”
只一刹那苏奚鸢便明白过来尉谨宴的意图,“我可以自己……”来。字还没有说出口,就又给尉谨宴抬手一下给劈晕。
晕过去的那一刻,苏奚鸢的脑子里就只有一个想法——尉谨宴,你死定了!
做好这一切后,她灭了那火堆,在心头思忖了片刻时间,等差不多了,才抱着苏奚鸢朝洞外走去。
尉谨宴抱着苏奚鸢缓缓朝山谷外面走出去,快到山谷口的时候,便瞧见了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地朝这边赶来。
一道僧衣,一道玄衣身影。
在看到他的时候,那玄衣身影加快了脚步,越过那僧衣径直朝他走来。
一上前,那浑身冷冽的气息,仿佛是能够要将人冷杀一般。
“把她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