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
“你就一句话,帮不帮吧!我爹为了你们母女做了多少事,你们自己心里清楚。这回,你们要是想让我爹做替罪羔羊,撒手不理。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蒋崇义瘫坐在那圈椅上,扬着下巴跟翟芮兰说话,宛如一个痞子。
翟芮兰微微掀眸,端过一盏茶,漫不经心地掀开茶盖,“所以呢?”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反正我只要看到结果!”蒋崇义双手环胸,嘴唇一角上扬,“你若是给不了我想要的结果,哼!”
他冷哼了一声,威胁之意毫不掩饰。
“若是给不了你想要的结果如何?”对于蒋崇义的嚣张与威胁,翟芮兰一脸云淡风轻,好不以为意。
玲珑的小鼻溢出一声哼笑,“你们蒋家做的事,与本宫有何干系?”
“你可有何证据?”
说完,翟芮兰低头轻抿了一口茶,味道入口还不错,她的神情有些微的缓和。
经她一噎,蒋崇义突然脸色一沉。
翟芮兰和玉簪做事极为细致,每回遇到什么事,从不字面而言。
都是派人传话的,自然是找不出什么证据的。
对上翟芮兰唇角浮动的笑意,蒋崇义突然一把火燃烧在心中。
“翟芮兰!”他一拍桌案,倏地站起身,直指翟芮兰,“你!”
闻声,翟芮兰没有丝毫的惧意,反而迎着男人扬起了脸,带着几分轻蔑,“本宫如何?”
“蒋崇义,本宫如今留你在此吃一口茶,就已经对你是极大的宽容和容忍了。”翟芮兰的声音酥柔浅淡,一点也不像是两个针锋相对的人,那唇角浅浅上扬的笑意,倒是像极了好商好量的样子。
“你是觉得本宫的脾气好,还是觉得本宫这公主府是善堂,专门拯救阿猫阿狗的?”
阿猫阿狗!
蒋崇义眸中怒火中烧。
“翟芮兰我好与你好言相说。我们蒋家替你们母女做了这么多事,到头来,你们竟然是这个态度。好!”蒋崇义眼中发着狠,冷笑点头,“这是你逼我的!”
“我告诉你,但凡我爹受到半点伤害,你跟那南园戏子,还有和那云顶寺和尚的丑事,全部都给你抖出去!”
蒋崇义气不过,抓起旁边的茶盏便朝翟芮兰的方向砸了过去,“我等着!你也给我等着!”
说完,他想大步流星地离开,迫于腿疾,只能够一瘸一拐狼狈地走出翟芮兰的公主府。
那茶盏砸在了那桌案的腿上,一下子炸裂开来,一地零散的碎片。
“公主,要不要奴婢找人……”玉蝉望着蒋崇义消失的大门。
翟芮兰摆了摆手,“不用。”
“可是公主他……”
“他知道得太多?”翟芮兰轻笑一声,“那又如何?只要他爹还有一口气在,他还能够做出什么来,让他爹死得更快?”
蒋崇义虽然冲动,但不是个草包。
自然是明白,他也只能够用这个作为把柄,却奈何不了什么。
要是他为了逼迫她,提前走漏了什么风声,那么蒋雄就会死得更快的。
不然他明明手中捏着把柄,却为何一直没有用过?不过是想拿着当最后一个杀手锏,成为他们翻身的机会。
“可是若万一蒋雄得以赦免,这恐怕会……后患无穷。”玉蝉担忧地说。
“会有什么后患无穷。”翟芮兰不甚在意,“皇上有心让他进天牢,还能够让他有命活着走出来?”
她那个皇兄啊,要说了解,不说全部,至少一大半的心思,她还是能够猜得透透的。
“那若是蒋雄没命活,蒋崇义会不会狗急跳墙……”
会不会狗急跳墙?
当然会。
如果蒋雄出事,蒋崇义就是那种会拉着所有人一起陪葬,玉石俱焚的人。
只是可惜……
“还轮不到他跳。”
玉蝉一听,一脸茫然,“奴婢不明白。”
翟芮兰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望着玉蝉轻轻浅笑,“现在不明白没有关系,很快……你就知道了。”
玉蝉知道她家公主一向都是运筹帷幄的,只以为她是心中自由安排,也就没有多想。
“对了,玉蝉。你和秋水跟着本宫多少年了?”翟芮兰仿佛突然想到似的问。
“回公主,已经十七年了。”
“十七年了啊……”翟芮兰的思绪似乎有些恍惚,“时间过得真快啊……”
一晃十七年就过去了。
“寻个差不多的时候,本宫把身契给你和秋水吧。”
“公主!”闻言,玉蝉立马脸色一变,“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公主!是不是奴婢犯了什么错,您责罚奴婢,奴婢改就是!可您千万不要发卖了奴婢啊!”
玉蝉以为是她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做错了,翟芮兰不要她们了,顿时吓得面容失色。
“本宫的意思是,身契给你们,你们便是自由身。想留便一直留,想走,随时都可以离开。”翟芮兰的声音酥柔,极尽的温柔,“你们俩跟着我也这么多年了,平日里倒是本宫只顾着寻·欢作乐,忘记了你俩的终身大事了。如今本宫也累了,没那么大的精力了。”
“不过你们自来都是本宫最得力的帮手,寻个好亲事,那定然是不会在话下的。也应当不会给人骗了去。本宫倒也放心。”
翟芮兰这慈母般的心情,叫玉蝉感觉到了一丝丝的不对劲,“公主?您……?”
“嗯?”翟芮兰瞧出了玉蝉感觉的异样,轻扯唇角,“不过突然想到了,没事了,下去忙吧。明日的香会,准备好了吗?”
“回公主,都已准备妥当。”说到正是,玉蝉守信,“奴婢这就再去检查一遍。定然不会出差错的。”
“去吧。”翟芮兰挥了挥手。
……
翌日。
香会。
奚鸢早早地便先去了镇国公府,接上了廖归鹭,然后再赶去简府。
瞧见奚鸢和廖归鹭这么早便到了,罗汐还有些诧异。
“没想到你们两个小年轻的,倒是还真挺上心的。”罗汐欣慰满意地含笑点头,“不错不错,心诚则灵,诚心而往,必有所获而归。”
廖归鹭扶着罗汐上了马车,奚鸢骑马跟在后头。
到山脚下的时候,已经停了不少华贵的马车,上香的人更是络绎不绝,可谓是难得的盛况。
奚鸢骑在高头大马上,远远地眺望了一眼。
一眼便望见了那翟芮兰华丽贵气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