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非白想,反正那厮对苏奚鸢这么上心。
这么几十年了,也没见那厮对谁这般用心过,没准有戏。
再者,若是他真与苏奚鸢成了,那他……
哼!
还能再压着他了么?
对于尤非白的问话,苏奚鸢只愣了一刹那,随即翻了个白眼。
“我爹的冤屈还没有洗刷,我娘的仇还没有得报,你以为我会考虑这个事?”
苏奚鸢说这句话的时候,不是避开话题,而是一脸严肃,眼神坚定。
尤非白了然她的意思与决心。
“那如果翟睿霖让你留在墨都,留在皇宫,你会为他留下吗?”
其实,这也是他所忧虑的一点。
“不会。”
苏奚鸢毫不犹豫地回答。
尤非白微微颔首,桃花眼轻轻微眯,细细琢磨了一下她的回答。
面对尉谨宴那厮,她说的是以苏家为重,所以目前不考虑。
而在翟睿霖的时候,直接说的是不会。
说明两人之间的区别还是十分明显的。
这样看来——没准——真有戏!
“我瞧着……虽然那厮挺烦的,但确实比翟睿霖好太多。说明你眼睛还没瞎。”尤非白微微颔首,下了一个结论。
奚鸢:“……”
不知道这个男人,怎么回事,今天跟尉谨宴是过不去了么?
平日里不是提起尉谨宴,男人就跟要杀人似的么,今日怎么……
奚鸢狐疑不已。
不过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太多的讨论。
“翟睿霖说了让镇国公五日之内查明真相,你差不多时候的时候,把证据给镇国公送过去。这事儿,你的人应该做得十分的娴熟了。”与尤非白说了这么多废话,奚鸢直接说正题。
“不过说来也奇怪,那厮平日里不近女色的,我还以为他不是清心寡欲入了道,要么就好男风。不料竟是偏好你这一款的。”尤非白露出了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情,“莫不是他眼瞎?”
奚鸢深呼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微笑。
“前面的事,我基本都安排好。就差这最后一步,我想送给玉簪一个大礼。得需要你才能够办到。”
“从前瞧着你总是担心你没人要。如今瞧着,倒是有些好奇,你究竟哪里入了那厮的眼。”就是他风华绝代都是被尉谨宴嫌弃得不成样,从来没有给过他好脸色。
为何偏偏的,对苏奚鸢独有不同。
“或者……是他审美有问题?”
奚鸢嘴角抽了抽,虽然她不觉得自己有多美,但也没有到尤非白嘴里这一文不值,丑得没有人要的地步吧?
“玉簪手下那些个小的爪牙,你红阁应该是很清楚的。我要他们每一个……”奚鸢顿了顿,强调,“每一个,在最后的那一刻,全部离开玉簪的羽翼,留她一个人坐在那个位置——等死!”
“不过,要是和那厮在一起,你也不算亏,可是赚大发了。”
奚鸢努力保持冷静,告诉自己,眼前这个男人,她不能揍!
“事情我都跟你讲了。至于怎么办,看你的。是我要的结果就是了。”她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褶皱,“我要去一趟南园,这事就交给你了。”
说完,她就转身准备离开。
却听见身后传来尤非白那魅惑酥柔的声音,“不如等你办完苏家的事,就跟他私奔得了吧!”
最终苏奚鸢忍无可忍,转过身,一脚将旁边的花盆踢向了那石桌旁的男人。
只见男人手掌轻轻地在石桌上一拍,整个人凌空旋转。
那绯色的衣袍像极了一朵正娇艳绽开的海棠花。
“啪”的一声,那花盆撞在石凳子上,应声而碎,花枝落在地上,有几分狼狈,加上那泥土被砸开,四处滚落,更是一片狼藉的模样。
抬眸,见那男人稳稳地落在了那花树之上。
尤非白斜斜倚靠着树干,单腿支起,绯色的衣摆顺势垂落,血色海棠簇在他身旁。
那绯色的衣袍,与那如霞的海棠融为一体,好一副美人画卷。
……
奚鸢离开红阁之后,叫上了东流阁上的严寒去了南园听戏。
她记得,沈江说过,每个月的这日,翟芮兰都会来这南园,捧一个戏子的戏。
风雨无阻。
这边廖归鹭到了东流阁之后,本能以为苏奚鸢来东流阁是来找尉谨宴了。
结果问了一圈儿,发现尉谨宴并没有回东流阁。
她就疑惑了。
不过她还是把这琴棋书画四楼给找了个遍。
却是怎么也没有找到苏奚鸢。
“去哪儿呢?怎么不在呢?难不成是常山骗我的?”廖归鹭双手叉腰,郁闷地转头而望。
却是在那海棠色的方向,中间的一处宅邸,瞧见了一张脸。
虽然隔得远,但是那脸,是她心上人的模样,就算是不是那么清晰,廖归鹭也不会认不出来的。
“林大哥?”廖归鹭望着那海棠花树中的那张惊艳的脸。
因着那人在树枝上斜斜倚靠,也瞧不清身形,只认着一张脸。
“那是何处啊?”廖归鹭抓了个人指着那宅邸问。
这人顺着她的指尖望过去,停落的是在那海棠色处,顿时道:“姑娘,这地方,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为何?”廖归鹭茫然。
“这……”毕竟是个男子,也不知道怎么跟一个姑娘家说,一时间为难。
可这犹犹豫豫,欲言又止的模样,落在廖归鹭的眼里,立马就急上火了,“说啊!”
“说不说?”廖归鹭上前一把揪住男人的衣襟,大有要打架的架势。
吓得那人赶紧说:“那是海棠色,是墨都有名的花柳巷!”
廖归鹭不是那闺阁中的女子,加上这假小子的性格,自然是知道花柳巷是那寻花问柳之处,顿时脸色一沉。
花柳巷?!
林大哥竟然去了花柳巷!
这他们都还没成亲呢!他竟然都敢去花柳巷!
要是成了亲,还不得醉宿在那处了?!
不行!怎么可以这样!
她廖归鹭的男人,都没说能够纳妾同房,竟然还能去花柳巷?这还了得!
“花柳巷!”廖归鹭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的三个字,一把推开那男子,撸起袖子就往那宅邸冲了过去。
她就不信了,今儿还不能给他长长记性!
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寻花问柳了!
她飞奔而下,到那宅邸处,也没有敲门,直接便一脚踹开了那大门。
手往腰间一探,一根长鞭在手,狠狠地一甩,“啪”地打在那门口的柱子上,留下一道印子来。
“林檎!你还不给本小姐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