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鸢等了一晚上,等着公主府的人到护国将军府寻她。
特别让尤非白叫人在护国将军府外等着。
却发现一晚上都过去了,却是没有半点音讯。
仿佛翟芮兰死了,与她没有丝毫的关系一般。
倒是叫苏奚鸢不明白翟芮兰和玉簪究竟谁有什么心思了。
原本她都打算就是玉簪将她拉出来审判,她也便苏家的事提前提上日程。
哪怕是最后玉簪死口咬住她,要让她跟翟芮兰陪葬,只要苏家的事能够尘埃落定,她这条命是活着还是没了又有什么意义?
翌日。
翟芮兰的死讯便传遍了整个墨都城。
百姓之中都是一片欢欣鼓舞,说什么死得好之类的。
但是朝堂之中的文武百官都是战战兢兢的不敢提此事。
特别是宫中的宫人,那更是随时都是提心吊胆着,全部都能够避着慈云宫就绕着走的那种。
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被拉去陪葬。
而文武百官,除了要对翟芮兰的事三缄其口之外,还要承受来自翟睿霖的怒意。
关于兵部尚书蒋雄的罪行已经查清楚了。
这些年,蒋雄任兵部尚书以来,贪污军饷的数量之大,简直让人瞠目结舌!
那蒋雄倒是只对钱有兴趣,可是他那些旁支细节沾亲带故的亲戚,竟还做出了强抢民女,逼良为娼的下作事来!
翟睿霖拿着那罪状,一条一条,看得他雷霆大怒!
众臣都心惊胆跳地屏住呼吸,承受着来自上位者震怒。
“来人!将蒋雄一家全数入狱,且朝中与蒋家有关系的大臣全部都控制起来,进行彻查!有则入牢共罪,无则调度官职,严加监察!”
“且蒋家都城以内的亲眷全部打入大牢,男丁同罪论处,妇人全数流放男方偏僻之地开垦荒地。府中下人,奴才流放北方修筑防事,奴婢尽数充入宫中冷庭,做浆洗恭桶事宜。”
“至于沧州驻守李运呈,全家定罪,全军拘禁监察,无罪者调往允州任职,有罪于身者当场斩立决!远及墨都之外的蒋家旁支,着令简迎江处理好沧州之事后,调度巡城禁军按照名录立马前往审查!”
“吾皇圣明!五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叩地。
而这边玉簪还沉浸在丧女的悲痛中,紧接着便收到了朝堂的消息,顿时身形一晃,若不是慈昕眼疾手快地扶住她,还掐了一下她手上的虎口,让她回过心神来。
怕是玉簪要当场晕死过去的。
“好啊!”玉簪怒极反笑,“哀家就说他怎么会这般好说话!敢情是钻着这个空子呢!”
“他当真以为削了哀家的左膀右臂,哀家就是牢中困兽了不成?”玉簪冷笑一声,“长江后浪推前浪,还以为哀家就会指着几棵老树过完下半辈子不成!”
“简直愚蠢!天真!”
……
下了早朝之后的奚鸢回到将军府。
广寒和常山立马迎了上来。
“你没事吧?阿檎?你有没有听说公主没了这回事啊?!”常山立马紧张地询问。
昨晚上奚鸢去哪里了,他们都知道。
奚鸢一夜未归,倒是最后变成了翟芮兰没了,这其中的信息量着实太大了,叫常山和严寒不得不紧张担忧。
“公主没了,跟阿檎有,什么关系?管她公主府天翻地覆,也与我们八竿子打不着。”严寒顿时横了常山一眼,转头看向苏奚鸢,转移话题,“阿檎,听说兵部尚书的案子出来了?”
“怎么……嗷!”
常山话刚出头,就被严寒一个胳膊肘怼了过来,顿时一声痛呼。
“嗯,案子结了。包括允州沧州的事皇上也有了圣断。”奚鸢微微颔首,抬脚往里面走,“走吧,进屋,我与你们详细说。”
常山看着奚鸢抬脚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屋里去,严寒伸手拽了他一把,几乎是拖着常山往里面走的。
到了房间,严寒将常山往旁边一扔,然后折身到房门,往外警惕打量了一番,然后才关掩上门,转过身,问苏奚鸢:“阿檎,昨晚发生了什么?”
顿了顿,又问到:“你有没有什么事?”
“我没事。”奚鸢摇头,“翟芮兰是拉着我的手自尽的。”
奚鸢简明扼要地概括了经过,“只是不知道为何,这件事一直到现在我们这边都没有半点动静。”
“你杀了公主?!”常山目瞪口呆,惊愕不已。
“剑是她的,拉着我的手用力捅的也是她。只不过……当时剑在我手上。”奚鸢觉得自己只能够阐述到这个地步了。
就是不知道常山能不能理解过来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被虢夺了封号?”严寒拧着眉头陷入了深思,“可她有胆子做,就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么?何况……如今太后还在,她有什么想不开的?”
“为了设计陷害与你?可是偏偏又一直迟迟没有动静,这是为何?”严寒左右也想不明白。
奚鸢摇了摇头,她也想不通。
目前只能以不动应万变了。
……
东流阁。
尉谨宴坐在院中,用夹子夹着茶叶在火上炙烤,旁边煮着沸水“咕噜咕噜”直响。
“公子,柯亭知错了。”
柯亭跪在一旁,已经一刻钟了。
他低着头,跪在旁边。
这句话他已经说过不下十遍了,可是那煮茶的男人却没有丝毫的回应。
“柯亭是公子的随从,理应只听公子一人的差遣。昨夜是柯亭听到了苏小姐的事,所以……”
“所以你现在是苏奚鸢的随从了?”男人将那茶叶放置于容器中,将那茶叶“咔嚓咔嚓”碾磨成末。
“柯亭不敢。柯亭不会。”
他只是觉得,遇上苏奚鸢,事情自然是会不一样的。
没想到今儿却……
是中间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么?
“寒食。”男人缓缓开口。
突然的两个字让柯亭一懵。
不过好在尉谨宴又继续说道:“寒食过后,你便回凉国罢。”
“公子!”柯亭闻言,猛然抬头,“公子您这是不要柯亭了么?”
“做错了事,自是要回去受惩罚的。”
柯亭这才松了一口气,又小心翼翼地问到:“那……公子您呢?”
尉谨宴将容器中的茶末倒入煮沸的水中,轻轻地击打,“我还有要事要办。”
“是关于苏小姐的事么?”
男人的动作一顿,“是连凉国都不想回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