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人类侵占飞禽走兽的栖息地，建立了庞大城市群和工厂。
飞禽走兽智慧地下，相比起智慧超然的人类，它们本就是食物链底层——说难听点，被侵犯了也是自然规律。
凶兽不同！
它们有无比强大的实力，甚至拥有很高超的智商。
它们同样是食物链顶端的存在。
那么……
当人类侵犯它们的领地，甚至抓捕凶兽圈养起来，给门人弟子当练手工具，那么……凶兽不会愤怒吗？
恐怕当年那场大战，是因为很多年的怒火，一次性爆发的结果。
谁对？
谁错？
秦羽并不关心。
对错有时候并不重要，这本就是强者为尊的世界，他既没能力也没有责任，去替那些凶兽伸冤。
但是！
大蛇已经选择追随他，他至少对大蛇有责任，不允许别人伤害它！
“叶凌云！”
乔星月腾地一下站起来，指着秦羽对叶凌云道：“你也看到了，他根本就是冥顽不灵！即便你跟他说了这些，他也没有改变的意思——浪费口舌有什么意义？”
“秦羽……”叶凌云大急。
其他事情，她都会站在秦羽这边，可这件事性质不一样。
这是大是大非好吧？
是人类和凶兽两个物种的恩怨！
可以说，如果秦羽帮大蛇的话，就等于跟全人类为敌。
他疯了吗？
“我明白你的苦衷，可是……我并不认同，本门流转下来的那个说法。”
秦羽笑了笑，说道：“战争的最后结果是什么？人类损失惨重，但凶兽一族损失更大，至少……人类还有修真者，凶兽却几乎彻底灭绝——这说明什么，你还不明白吗？”
没错！
凶兽几乎彻底灭绝了，可人类修真者没有灭绝。
这说明，当年人类修真者的实力，肯定要比凶兽强出一些。
那么……
如果人类比凶兽强大，凶兽根本没理由也没胆量，主动去作死跟人类为敌吧？唯一的解释就是，凶兽被逼到了无路可走，是迫不得已的孤注一掷。
这是很浅显的道理。
由此可见，当年凶兽九成是受害者，人类才是真正的加害者。
可惜……
因为人类是胜利者，所以可以随便扭曲真相，把凶兽说成是十恶不赦。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问题是……”
叶凌云是个冷静、聪明，而且有主见的女孩。
通过秦羽这番分析，她内心其实是认同的，但很多事没那么简单：“这是所有人类修真者，无数年来共同的认知，你明白吗？你说得再怎么对也没用，如果你依然坚持这个想法，就等于……跟所有人类修真者为敌！”
“你会是我的敌人吗？”秦羽微笑着问道。
“不会。”她毫不犹豫。
刚才，听完秦羽详细的分析之后，她既然已经认同秦羽的观点，又怎么会为了凶兽跟他为敌？
但是！
她不跟他为敌有什么用？
甚至于，就算整个九天剑宗，都不跟他为敌又怎样？
全世界大大小小的修真者势力无数。
他能跟整个世界为敌吗？
疯了吧？
“那就够了。”
秦羽朝她笑了笑，随后目光投向乔星月：“我的话你认同吗？”
“这不是认不认同的问题！”乔星月怒道。
“这就是认不认同的问题！”
秦羽脸色一正，沉声道：“人活这一辈子，如果连面对真相的勇气都没有，而因为畏惧外在的力量，不得不随波逐浪……这样的人生有意义吗？乔星月，你贵为御龙最核心的高层之一，即便在内心已经认同之下，还要受缚于外在的力量吗？如果是这样……我真的很看不起你！”
“你……”
乔星月有些恼怒，但最终还是忍下来，冷声道：“难不成你以为，能永远做到不随波逐流？你有抗衡这个世界的实力？就为了一条蛇？！”
“我没有抗衡世界的实力，但也不会放弃我的承诺。”
“承诺？”
“是！它要追随我，我也答应了它——我就是它的朋友。”
“你……你跟一条蛇交朋友？！”
乔星月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该笑还是该怒，甚至觉得秦羽脑子有毛病。
“凶兽有智慧，智商高的堪比人类，那么……你觉得只有人跟人，才能成为朋友吗？”
“……”
“我说过，我们就算不能成为朋友，至少也不应该是敌人。”
秦羽看着她，淡淡说道：“如果你有道理，我可以按照你说的去做，但事实证明我已经说服你了，在这种情况下……你如果还坚持之前的决定，我无话可说。”
“你应该明白，一旦这件事曝光……”
“放心，绝不会牵连你。”
“我不怕被牵连。”
“那你怕什么？”
“我……”
突然间，乔星月哑口无言，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怕什么？
怕秦羽被人给宰了，没人帮她炼器吗？
“不是要去买礼物吗？走了。”秦羽对叶凌云说道。
“哦……”叶凌云赶忙追上去。
“天照宫已经知道了它的存在。”乔星月朝转身的秦羽说道。
“是。”
“你难道不担心？”
“不担心。”
秦羽停下脚步，露出自信的神情：“他们可不希望，我被其他人干掉。”
没错！
一开始，天照宫只是希望利用他，挑起九天剑宗和苗疆的冲突，伺机夺取苗疆那件圣物。
现在呢？
第三件流失多年的圣物，竟然就是秦羽的赤霄剑！
可想而知……
现在，天照宫既没有打算，再利用他挑起纷争，也不希望他被别人杀了，否则……死在别人手里，赤霄剑一旦跟宿主剥离，天照宫往哪找去？
秦羽必须死！
但也必须死在他们手里！
因此，纵然知道秦羽身边有凶兽，知道这对全世界修真势力，都是触犯了禁忌的事情，但天照宫绝对不会对外宣扬——在夺取赤霄剑之前，他们会全力守住秘密。
“记住！”
看到秦羽朝楼下走去，乔星月沉声喝道：“除非万不得已，不要让它现出本体！”
“……”
秦羽没说话只是点点头，表示接受了她的意见，同时嘴角挑起淡淡微笑。
说起来……
这个女人绝大多数时候，对他都是凶神恶煞的态度，但也不是完全不讲理那种：比如以前的口角之争，虽然她当时喊打喊杀的，但最后不都让步了？
这次也一样。
一开始，她的铁了心的要杀了大蛇，现在反而给对他各种叮嘱。
她，没有想象中那么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