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俊走到劳斯莱斯旁边，看着面露微笑的孔瑾文。
“孔少找我有事？”他问道。
“有空么？”
孔瑾文神情优雅，仿佛完全没有受到，先前那些事的影响：“我想请石少喝一杯，顺便聊聊天。”
“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这……”
孔瑾文迟疑，随即点点头之后打开车门，让司机熄了火离开驾驶室。
劳斯莱斯轿车里只有两人。
“今晚过得很不愉快。”孔瑾文叹了口气。
“孔少有话直说。”
“好！”
孔瑾文目光变得犀利，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同在临安，我对石少一直很仰慕，但是来往始终不太多，所以了解程度不够——我有一个问题。”
“请问。”
“石少跟秦羽是什么关系？”
“朋友。”
“现在呢？”
“现在？”
“现在……你们还是朋友么？”
深吸了一口气，孔瑾文主动伸出手，沉声道：“石家在军中地位尊崇，如果石少不嫌孔某高攀，我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你觉得怎么样？”
石俊看似在思索什么。
他明白孔瑾文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前些天那场赛车结束，孔瑾文输给秦羽一辆超跑，此前沈如龙还开着一辆车，最后那辆宝马X3被开走——是石俊派人处理的。
这说明什么？
显然，石俊和秦羽是朋友。
也正因为如此，即便孔瑾文恨死了秦羽，最终还是忍下那口气。
孔瑾文不在乎一辆超跑车，哪怕当众输给秦羽丢面子，他也可以不做计较：毕竟，凡事都有厉害轻重的衡量，他不想为了一点面子问题，跟背景深厚的石俊为敌。
现在不同了。
一时的意气之争，他能选择退一步海阔天空，但一旦触及到最后底线……
没错！
姜素玉就是他的底线！
跟上次情形完全不一样。
上次赛车时，在场的只有一帮二世祖，今天却是夏家主持的宴会，本地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至少有一大半接到邀请——他在很多人面前丢脸。
先是书法比试输得一败涂地。
接着姜素玉跟秦羽‘私奔’，更是等于当众在打他的脸。
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善罢甘休！
只不过……
他希望确定石俊的态度。
为什么找石俊？
很简单。
因为姜素玉跟秦羽走了，他的颜面确实荡然无存，但石俊又能比他好多少？
所有人都认定，石俊和夏凌是天生的一对，秦羽却对他横刀夺爱。
可以说，他和石俊不仅同病相怜，也有同仇敌忾的理由。
“现在……你们还是朋友吗？”这话的意思很清楚。
在孔瑾文看来，只有两种结果。
要么，石俊与秦羽反目成仇，反过来会跟他联手。
要么。
即便石俊不对付秦羽，至少跟秦羽也不再是朋友：这样一来，孔瑾文对付秦羽的时候，也少了一层重要的顾虑。
“我们是朋友，现在是，将来也是。”
石俊目不转睛盯着孔瑾文，给出对方意料之外的回答：“至于孔少的友谊……我当然希望得到，但如果孔少把秦羽当敌人，那就很抱歉了。”
嘎！
孔瑾文瞳孔明显紧缩。
他万万没想到，石俊给出这种答案。
“如果他拿你当朋友，会对夏小姐有那种心思？”孔瑾文皱眉道。
“你看到的，不是全部。”
“……”
“孔少如果没什么事，石某就先走了。”
石俊拉开车门下去，任凭孔瑾文伸出的手，僵硬在那儿一动不动。
他刚下车，身后传来孔瑾文的声音：“我不想跟石少为敌，但他触及到我的底线，所以……我很不希望，以后如果出现什么冲突，石少被牵扯进来。”
显然，他真不想跟石俊成为敌人。
孔家很强？
石家也一点都不弱！
“我也不想跟孔少为敌，前提是……孔少没动我的朋友。”说完这句，石俊朝停车场走去。
孔瑾文脸色早已经一片铁青。
另一边。
石俊钻进那辆军绿色悍马，立刻掏出手机发出一条短信：小心！孔瑾文要对付了！
可是……
按理说，当这条短信发出去之后，要么对方会打电话给他，至少也会发条短信回复，结果他等了几分钟时间，那头却没有一丁点动静。
莫非手机没在身边？
又或者在打电话没空回复？
他也没多想，启动越野车驶入马路……
合租房小区大门外。
兰博基尼缓缓开过来。
滴！
滴！
滴！
短信息的声音响起，秦羽正准备掏出手机，发现一个人从大门一侧，突然走出来拦在前面。
是他？
秦羽有些不解。
赫然！
拦在前面的男人竟是，多次见过的烧烤摊老板。
想了想，他把头探到车窗外，微笑着打招呼：“老板，今晚没做生意吗？”
“秦羽，我有事跟你谈谈。”烧烤摊老板微笑。
嘎！
秦羽心里一凝。
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此外，他跟对方先后见过三次。
第一次是去吃烧烤时。
第二次也是在当天晚上：姜素玉派人去试探他，关键时刻烧烤摊老板出手，挡住那群伪装的流氓。
第三次是在中药店。
对方跟他虽有三次交集，却没有什么好谈的——难不成因为那次出手帮忙，对方想从他这索取回报？
如果是出于这种目的，没理由隔这么长时间。
“好。”
秦羽盯着他的眼睛，片刻后微笑着拉开车门：“上车吧。”
男人默默钻进副驾驶室。
“去哪？”秦羽问道。
“直走。”
“之前也有一个人，我听她的指挥开车。”他说的是姜素玉。
“……”
男人没吱声。
接下来，除了告诉秦羽怎么走，他没多说哪怕一句话。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车子停在马路旁边。
这是一片正在开发的地段，除了一个夜晚停工的在建楼盘，周边都是杂草丛生的荒地。
男人下车之后，朝远处荒地走去，秦羽跟在他后面。
两百米……
四百米……
终于，男人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转过身，看着十米开外的秦羽，语气明显有些歉意：“对不起，我必须杀你。”
“为什么？”
秦羽没有丝毫惊讶，只是觉得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