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多问。”
男人摇摇头双手探向后腰，下一刻他手里多了两柄刀。
一柄刀不到两尺，只略微比匕首长一点，另一柄刀三尺出头。
嘎！
秦羽瞳孔陡然间紧缩，眼神明显闪过惊讶，失声道：“你是……唐川？”
多年前，秦羽在组织中还没成为，北斗七大巨头之一的时候，就已经听过这号人物。
快刀唐川！
杀手。
独行。
孤僻。
年少成名。
十几年前，当时的唐川不到三十岁，就已经是登峰境界高手，只不过……
不知道什么原因，大约十三年前他突然消失，后来再也没有人见过他，那双在业界赫赫有名的双刀，也至此绝迹于江湖——这些年逐渐被人遗忘。
可是……
眼前这个中年男人，让秦羽实在没办法，把他跟唐川联系上。
孤僻？
独行？
他明明混迹于市井之中，而且听夏凌说他很随和，对所有客人都笑脸相迎，哪有半点孤僻的样子？
十三年前，唐川已经是登峰境界，现如今他的修为……
不对！
那天吃烧烤时，秦羽就发现他是武者，还知道他修为比自己高，可问题是……当时秦羽是融会境界。
如果唐川修为比他强太多，按说一眼能看出他也是武者。
可是对方没注意他。
这说明，唐川现在依然是登峰境界，比当时的秦羽强不了多少。
问题来了！
整整十三年，他的修为为什么没长进？
“竟然还有人记得我。”他勉强挤出一抹笑。
“你不是唐川。”秦羽皱眉。
“这不重要。”
他摇摇头，说道：“你是夏警官的朋友，如果不是没办法……我真不想杀你——出手吧！”
锵！
多说无益。
秦羽右手往腰间一探，一柄雪亮软剑抽出来。
赫然！
正是梁念恩交给他保管的剑。
“杀！”
霎时间，唐川突然虎目圆睁，整个人气势都变了。
仿佛一支离弦之箭，他飞速朝秦羽冲来，右手长刀在虚空中，曳出一道虚幻残影，快逾闪电。
长刀强攻。
短刀追魂。
这是当年江湖上，对唐川的客观评价：两柄刀的作用不同，真正要命的不是长刀，而是不起眼的短刀。
咻！
软剑在真气注入后坚硬无比，当即朝劈来的那柄长刀迎去。
突然！
就在刀剑相撞瞬间，短刀毫无征兆刺来。
长刀的作用在于，跟对手正面对抗并牵制，而一旦对方的攻击被缠住，就是短刀出手的时刻——短刀更快如同鬼魅，简直让人防不胜防。
关键时刻，跟长刀相撞的软剑，前端变得柔韧无比。
剑刃前半截，竟然弯成一个极大弧度，剑尖恰好跟短刀相撞。
砰！
连续两次刀剑相撞，激起大片炫目火星。
秦羽退了三步。
唐川退了两步。
看得出来，他虽然也是登峰境界，却比秦羽稍强一线。
“好剑法！”唐川再次突进。
双刀在虚空中，曳出大片迷离残影，刀剑再次疯狂撞击，金铁交鸣声此起彼伏。
这一刻，秦羽很确定他是快刀唐川：虽然不清楚，为什么长达十三年时间里，他的修为竟没有半点进步，但他的出刀速度之快，却跟传闻中一模一样。
快！
无与伦比的快！
难以想象的快！
他的刀固然快逾闪电，秦羽的剑也不遑多让。
双方都是登峰境界，同处一个大境界内，尽管有些许小阶差异，但这种差距并不惊人。
至少，短时间内难分高下。
可如果继续下去，双方修为并不大的差距，势必在不断叠加中累积——最终，秦羽必输无疑。
输，就得死！
怎么破？
幸好双方差距非常小。
如果是大境界差距，肯定有一场惊险恶战，而现在……
砰！
砰！
砰！
刀光剑影充斥整片虚空，秦羽的劣势越来越明显。
劣势既是事实，也是诱敌之计。
唐川自然是越战越勇。
他发现，秦羽明显到了强弩之末，胜负输赢已经近在眼前。
突然间！
秦羽左手一样。
咻咻咻……
尖锐破空声连成一片，但见大量银光乍闪而逝，分明是十余枚银色钢珠：此前，地下制毒工厂一战后，钢珠已经全部耗尽，但后来又重新购置。
“暴雨梨花！”
唐川脸色当即剧变。
铛！
铛！
铛！
他拼尽全力疯狂挥舞双刀，钢珠跟刀体相撞火星飞溅。
咻！
一道剑光闪过。
“你输了。”
软剑的剑尖抵在他咽喉上。
唐川呆呆看着他，半晌才说道：“你是……贪狼？！”
尽管十几年前就绝迹于江湖，却不表示他对现在的江湖，已经彻底失去了了解。
他听说过，驰名杀手界的北斗组织中，近年有一个顶尖后起之秀，不知从哪修得一手暗器绝学，是失传多年的暴雨梨花——同阶之下罕有敌手。
“你不是贪狼……”他摇头。
北斗贪狼是何等修为？
怎么会只有区区登峰初期？
“你也不是唐川。”秦羽淡淡笑道。
“这还重要么？”
唐川紧握着拳头，微微闭上眼睛：“动手吧。”
“见血封喉汁液加青罗根，这是最要命的剧毒之物，不过……用在医术上，却是以毒攻毒的法门，藏红花辅以几味药材，又是用来解毒的。”秦羽侃侃而谈。
“你……”唐川大惊。
“可惜，如果所中之毒太深，这种以毒攻毒的法子，也不过是饮鸩止渴。”
“你怎么知道？！”
“你中毒了？”
“不是……”
“杀我是为了钱吧？”
秦羽笑了笑，说道：“一旦见血封喉汁液加青罗根，对中毒者产生耐药性之后，就要升级其他的配方，所用药材也会价格暴涨——你需要钱。”
上次在药店巧遇，他无意中听到对话，得知唐川买什么药。
唐川死死盯着他，一字一顿道：“你怎么会知道？！”
“我是医生。”
“普通医生不可能……”
“我不是普通医生。”
“……”
“带我去。”
秦羽收起软剑，轻描淡写的说道：“或许，我能帮上忙。”
唐川整个人都傻了。
他输了。
这是一场生死之战，输的人应该死去才对，可是对方非但没杀他，反而……
“为什么？”
看着秦羽的背影，他嘴唇颤抖问道。
“我说过，我是医生。”
秦羽脚步略微停顿一下，淡淡说道：“医生治病救人，还需要原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