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王昊的话，玉姐用奇怪的眼神看向章墨芸，似乎是在向章墨芸询问此中内情。
章墨芸脸红红地瞪了王昊一眼，拉着玉姐的手小声嘀咕了几句。
老段头却嘿嘿一笑，然后换上一副严肃神色，用手点着桌子说道：“这位齐女士知道我这个糟老头子缺什么东西！”
玉姐刚刚听完章墨芸的解释，此时见老段头将话递到自己这里，便思索着说道：“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刚才我已经和小段先生谈过了，事情牵涉的利益太过庞杂……”
不等她将话说完，老段头猛然一拍桌子，貌似凶狠地说道：“百分之三十！我们可以拿出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交给你和北边的那个人运作！”
“这……”
听了老段头的话，玉姐眼睛一转，沉吟了一句。
老段头喊完后却又出人意料地淡定了许多，慢条斯条地说道：“这边有这边的规矩，外国人不得持有玉矿执照和股份，这点齐女士应该知道。”
“的确是这样……”玉姐听得有些糊涂，只能顺着老段头的话应了一句。
“不过，我们可以合伙成立一家跨国公司，从业玉器销售经营业务，以后我们几家矿上的东西全部由跨国公司经手，但利润只能让出百分之三十——你得知道，我们一共有五家矿主！”
说完，老段头悠闲地端起茶杯，拿杯盖拨弄着茶杯里的茶叶。
王昊虽然听得一头雾水，但心里却知道，老段头分明是在等玉姐还价……
玉姐既然能来此地与段家商量这等大事，显然也懂这些弯弯绕。
只见她思忖一番后，也学着老段头方才的样子，用手一拍桌子，大声说道：“我也说过，这件事需要我们这边的许多人出面运作，不是一两个人就能搞定的！百分之三十绝对不行！”
老段头听了玉姐的话，果然丝毫没觉得意外，老神在在地回道：“我知道你们不会同意这个比例的，所以……”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扭头看了看百无聊赖的王昊，又嘿然笑道：“不如我们一起玩把大的！”
“段老这话是什么意思？”玉姐拧着眉头疑道。
却见老段头抬手一指王昊，嘴里哼哼着说道：“这小子今天走狗屎运，相中的石头里切出了一块玻璃种的帝王绿！”
“这跟我们要谈的事有什么关系？”玉姐还是听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皱眉回道，说完还瞟了一眼王昊。
“嘿嘿，旁人赌石，都想切出点东西，我活到现在见多了各种各式的宝玉，如今正好相反！”
说到这里，老段头突然拍拍手，几个健壮的小伙子抬着三块水桶大小的石头走了进来，“咣当”“咣当”几声，将石头放在屋里，便又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这三块石头，是跟这小伢子买的那些石头同一批货。我昨晚领着几个老手几番挑选后，才选了这么三块！”老段头咂巴着嘴说道，“现在咱们再赌一把，让这小子从这三块石头里挑一块，只要他挑中的石头切不出东西，就算我输，我给你们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但如果结果相反，就按刚才说的百分之三十！”
王昊听了心里不由得一惊，这老段头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突然要搞这么一出莫名其妙的赌局？
玉姐也很纳闷，看看王昊又看看老段头。
却见老段头起身走到那三块石头旁边，一边摸着绿意斑驳的石面，一边笑道：“我老了，做这些事也都是为了子孙后代，只想图个平安，可我家里的这些小辈们不这么想，他们还想靠着这些东西把家业做大。”
“你这……算是解释还是敷衍？”王昊满头黑线地问他。
老段头听了，老脸上做出一副耍赖的模样，嘴里笑道：“我这是敷衍的解释——你管那么多干嘛？你只管挑石头就成！”
玉姐虽然没接这个茬，但她却听出了老段头话里的意思。
段家的年轻人显然只愿意交出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但老段头却持相反意见，所以才想出这种折衷之法。
只是，这个办法未免也太过儿戏了点！
不说别的，老段头让人抬来这三块石头时，那位小段先生和她一样，也都是一副不明就里的样子，甚至隐隐还有些不满的神色，尤其是在老段头提出让王昊挑选石头时！
这也难过，老段头自己都说王昊今天走“狗屎运”了，却又要让王昊来挑石头，这分明拆自家的台嘛！
不过，对于玉姐自己来说，她更不愿意接受这种条件。
与其让王昊挑一块切不出东西的石头来决定她自己接受百分之三十的条件，还不如让王昊挑一块能切出东西的石头呢，毕竟这三块石头的表皮外都有业内俗称的“一条线”，切出货的机率远远大于砸空的机会，只是东西大小的区别而已。
王昊无端卷进这件云山雾罩的事情里，心里除了觉得意外之外，也对老段头的动机生出了一些怀疑。
老段头显然是临时起意，才打起了自己的主意——他不可能一早就知道自己会跟着玉姐来这里！
既然如此，那这事就有蹊跷了。
“难道这老头已经在怀疑我能看出石头里有没有货了？”
他脸上不动声色，心里暗暗计较着，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看向玉姐和段先生。
以王昊的机敏，当然也能判断出这两人会对老段头的提议有异议，因此便想等这两人中有人能先开口说话。
却不想，那老段头像是看出了在场这些人的心思一般，很是独断专行地拍板道：“既然我今天参与此事了，那事情就得按我说的办！齐女士，你若是同意，咱们现在就请这小子开始挑选，你若是不同意，我也没法跟其他人交待，那咱们今天只好山不转水转，以后只谈生意，不谈其他！”
听了老段头的那句“山不转水转”，玉姐突然眼神一闪，咬咬牙回道：“好！客随主便，就当我只是陪老先生赌一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