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教授还告诉李晴天,她们后来陆续回到城里,有了工作,但婚姻不顺,家庭破裂,这种形式的聚会却从没停过。
好像原来是九个人,还有两个有海外关系,改革开放后,落实了政策去了国外。
只不过原来的聚会,是由大家轮流做东,会影响左邻右舍,而伍教授家是独门独院,便将伍家院子当成了固定的聚会地点。
外面是不敢去的,像这种不正经的聚会,要是被警察逮到,肯定要当成严打的对象。
李晴天和伍教授之间,好像也挺默契的,与平常一样,没有多余的话。
只是早餐多了一样,鸡蛋饼,搁在李晴天面前,伍教授自己一点都没吃。
去学校的路上,坐在车里也是没话,就像刚认识那会,伍教授保持着大学者的高冷。
上午下午都有考试,上午研究生没有考试,一半人帮着去大学生考试的教室监考,还有一半去帮忙改卷打分。
只有李晴天,伍教授帮他请假,让他在她办公室休息。
李晴天没去伍教授办公室,而是留在车里,美美的睡了一觉。
下午研究生班考的是最难的两门课,高等数学和国际金融。
对李晴天来说,这两门课当然不难,但却难倒班里的其他同学。
李晴天还有帮助同学的重任。
两点整,大教室。
这回李晴天没有坐在最后一排,而是坐在倒数第三排,离门很远,靠近角落。
八个同学,两个分坐在李晴天的左右,三个坐在他的后排,还有三个坐在他的后排的后排。
大教室里只有椅子,没有桌子,椅子的右手边,有块木板就是书桌。
先考的是高等数学,李晴天只用了二十多分钟,就做完了全部试题。
但李晴天装模作样,拿起四张卷子,反反复复的检查起来。
就这么着,坐在左右和后边的同学,就都能看到李晴天的试卷,后排看前排,答案看得清清楚楚。
一个半小时,李晴天都没有离开,他倒是想早点走,可坐在后面的班长老崔,眼神不太好,抄得忒慢,李晴天只能等他抄完。
考国际金融时,也是如出一辙,这门课的麻烦,是试卷是全英文的,那些金融学里的专用术语,平时很少使用,除了李晴天,其他同学真的需要作弊才能完成。
如法炮制,故伎重演,李晴天再次帮了大家的忙。
监考老师倒是看出了名堂。
但监考老师中的任课老师,知道李晴天的几个同学,在这两门课面前,个个都是老大难,便起了侧阴之心,就当没有看见。
在实践中,这两门公共课没多大作用,睁只眼闭只眼也是情有可原。
后来的成绩表明,老崔他们也很自觉,个个都只抄得六七十分,刚好及格,没有因为贪心而抄出八十九十的高分来。
期终考试考了三天,李晴天无暇顾及考试成绩,也不用担心考试成绩,远帆公司那边的事情需要他去忙碌。
除了给员工们发工资和奖金,帮家不在宁州的员工买车票,还要安排留守值班的员工。
主要是建筑工程公司那边,几个工地上既有设备又有材料,必须有人值守。
至于电视机厂电冰箱厂洗衣机厂,因为产品供不应求,春节只放假七天,假期里也有一半工人加班。
为了不耽误工作,老谈谈祥云不回家过年,留在公司值班。
有老谈留守,李晴天放心了,迫切的想早点回家。
腊月廿一,李晴天驾车踏上回家的路。
同车三人,小姑李月兰,小姑夫徐国良,还有八斤叔。
副驾座上的八斤叔,车没开出宁州市区,就靠着座背打起了瞌睡。
李晴天猛摁喇叭,把八斤叔整得一惊一乍的。
小姑小姑夫乐不可支。
“晴天,你又使坏,你就不能让我睡会吗?”
“八斤叔,我有问题请教,离咱们河东村三十多里的清河盐场,你知道吗?你去过吗?”
李八斤憨笑道:“怎么不知道?十几年前,我还在那里当过半年的临时工呢。”
“噢,这就好办了。”李晴天道:“小姑夫,回到家后,你和八斤叔开车去一趟清河盐场,考察一下那边的情况。”
徐国良道:“没问题。滕总下决心了吗?”
李晴天道:“已经定了,咱们远帆公司要在清河盐场原址办一家化工厂,主要原料就是盐。根据滕总的计划,化工厂总投资三个亿,五年内完成,边建厂边生产。全部竣工以后,年产值能达五到六亿,年利润可达七到八千万。另外,工厂员工人数约为一千五百人,产品的一半以上用于出口。”
徐国良道:“大工程啊。”
李晴天道:“是的,要引进三条生产线。这个项目已报请省计委批准立项,过了年,国家计委批准后就可进行施工了。”
李八斤道:“晴天,这么大的项目,你应该亲自去考察。”
李晴天笑了,“八斤叔,你什么意思,看不起咱们的徐国良副总经理吗?”
李八斤急忙说道:“国良,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徐国良笑道:“你就是这个意思,我也没办法哦。”
李晴天道:“八斤叔,让你一起去考察,还有一个意思。如果正式立项,八斤叔你就担任甲方监工。这样一来,你也可以留在家里,顺便照顾家里人了。”
李八斤道:“我听你的安排就是了。”
这次寒假回家,李晴天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办。
大姑夫和大姑要停薪留职,想进远帆公司工作。
李晴天前脚到家,大姑夫和大姑后脚就来了。
大姑李月梅,集体企业的代理会计,大姑夫孙谦,一家地方国营小企业的负责人。
以前关系不好,甚至逢年过节都没有来往,现在恢复了关系,李晴天与大姑大姑夫也是无话不谈。
见过爷爷奶奶和父亲母亲后,李晴天把大姑大姑夫请进了自己的房间。
“大姑夫,大姑,你们在电话里说要停薪留职,是不是真的打定主意了?”
大姑李月梅道:“这还能有假,我的手续已经办好,你大姑夫的手续,过了年就能办下来了。”
李晴天微微一笑,“大姑夫,你搞停薪留职,分明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这就是说,万一在远帆公司没干好或不如意,再返回去端铁饭碗。”
大姑夫孙谦点了点头,笑道:“就是这个意思,现在不少人都这么干。”
“呵呵,大姑,大姑夫,你们想得倒美,但滕总未必会同意。”
李月梅紧张起来,“怎么,滕总她不同意?”
孙谦也问道:“晴天,不是说远帆公司已经全交给你了吗?”
“我也不会同意的。”李晴天道。
孙谦哦了一声,“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