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伍教授立即表示关切,李晴天毕竟身上有伤,她这玩笑开得有点过分。
李晴天松开窗帘,把窗帘恢复一下,再掀开一角,往窗外瞧了瞧,念叨道:“不对,这有问题啊。”
看李晴天不像是在开玩笑,伍教授也凑了过来,小声地问:“什么情况?”
“你看鸳鸯河里的那条木船,我下午一个人在家时,它就停在那里。到现在已过去了六七个小时,它还停在那里,我觉得它有问题。”
“嗯,你认为有什么问题?”
李晴天道:“那是条什么船?船上是什么人?他们在干什么?他们在打谁的主意吗?他们在打你伍家院子的主意吗?”
伍教授怔了一下,“小李你别吓我,我有什么能让别人打主意的。”
话一出口,伍教教又怔住了。
与李晴天相视一眼,伍教授怔道:“这,这也太巧了吧,我正好在找秘密地下室,正好又被人盯上?”
李晴天道:“世上没有绝对的巧合,但据我所知,巧合总是随时随地的存在并发生。”
“你等等……小李,你这么一说,倒让我想起了下午的事情。”
说着,伍教授眉头紧皱,显然是在苦苦的思索。
李晴天不吭声,怕影响伍教授的苦思。
“今天下午,学校来了个欧洲的学术访问团,以教育和经济为主,据校教务处的人说,是临时安排的,访问团来得很突然。这个访问团共有十二人,来自西欧五个发达国家的八个学校。奇怪的是,访问团要求我务必参加交流,碍于学校的面子,我才参加了见面会。”
李晴天道:“这不奇怪吧。伍姨,你在国外的名气,比余教授还大,人家想一睹你的风采嘛。”
“但是,还有一个奇怪的事,在见面会上,访问团有个成员,有意无意的盯着我看了好几次。当时我没感觉到什么,但现在经你提醒,我觉得那个人非常奇怪,或者说他有问题。”
想了想,李晴天道:“伍姨,今天晚上,咱们严阵以待,就看着那条船。明天上午,你要办两件事,除了去医院与我的人接头,拿回开锁的工具,你还要去一趟学校,想办法搞清那个访问团的成员名单。”
伍教授嗯了一声,她明白李晴天的意思,鸳鸯河里出现的这条船,可能与那个学术访问团有关。
李晴天要回自己们房间,可伍教授不容分说,拽着李晴天不放,“哎,你就在这里,和我一起。”
李晴天只好同意,“关灯吧。”
伍教授去锁好房门,又把两张单人沙发推到窗边,先把李晴天抱到其中一张沙发上,再去关掉电灯。
李晴天稍作调整,让自己的脑袋靠着沙发背,再将窗帘布拉开一些,正好能看见鸳鸯河里的那条船。
那条船还在那里,一动不动。
李晴天仔细观察,那条船没有丝毫亮光,像个黑色的幽灵。
伍教授没出声,与李晴天并肩而坐,在她这个位置,也能看见河里那条船,但需要坐起来,因为李晴天正好挡住了她的视线。
“哎,小李,你睡着了吗?”
“怎么可能睡着呢。”
“你身上有伤,需要休息,要不你睡会,我来盯着。”
“不用,我在乡下的时候,就是干这种事特别来劲。”
“为什么特别来劲?”
“嘿嘿,就是特别来劲。”
“能举例说明吗?”
“农村的事,没什么好说的。”
“说来听听,我没去过农村,但我喜欢听农村的事情。”
李晴天道:“先讲我老叔和老婶的故事……”
说的人说得有趣,还有些添油加醋,听的人觉得有意思,不住的笑出声来。
听完一个故事,伍教授意犹未尽,“小李,再讲一个。”
“以后,以后吧,我还得看着河里那条船呢。”
“我也在看着呢。”
“伍姨,你在看吗?呵呵,你在看我的后脑勺吧。”
“嗯,我有办法。”
伍教授起身,先把李晴天往沙发靠窗那边挪,再侧着自己的身体,填补了沙发的空档。
这么一来,单人沙发上挤进了两个人。
这么一来,伍教授说到做到,她的脑袋这么靠着,很方便的就看见河里的那条船。
“小李,集中注意力,一边看着窗外,一边讲有趣的故事。”
李晴天想了想,觉得还是二伯李大山和村小罗校长的故事,能让伍教授感兴趣。
“我有个二伯叫李大山,是我叔公的儿子。”
“我二伯有老婆,但与村小的罗玉娟校长偷偷好上了。罗校长是个寡妇,还是个城里人,但她不但与我二伯好上了,还为我二伯生了个儿子,今年都快十岁了。”
伍教授笑道:“乡下人也很疯狂呀。”
“你想不到的是,他们的偷情,还是我最先发现的。小时候到了夏天晚上,我爱出去,到田里抓黄鳝捉泥鳅。有一天晚上,我看到我二伯从公社开会回来,却发现他把自行车搁在我家门边,自己却没有回家。因为二伯鬼鬼祟祟,我很好奇,便悄悄的跟上了他。”
伍教授又笑道:“你不是好奇,你是人小鬼大。”
“让我没想到的是,我二伯去了村小,而且走的是后门。我当时就在村小读书,当然认得那个房间,正是村小校长罗玉娟的宿舍。嘿嘿,我那时还不到十岁,虽然啥都不懂,但别人结婚时,我也曾去听过房。所以,我就在罗校长宿舍的窗户下偷听起来。”
又把伍教授听笑了,“臭小子,你能听懂么。”
“问题是没听到。我刚靠近窗户,就被二伯给发现了。说起来也好笑,二伯突然打开窗门,扔了几本书出来,吓得我拨腿就跑。但我只跑出去几米远,二伯又朝我扔了一本书,这回扔的是新华字典,重重的砸在我的后脚跟上,我一阵吃痛,扑倒在地上。”
伍教授笑着问道:“于是,你就被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