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晴天思忖着问道：“老顾，我们借给你的是外币，到期后你们还给我们的本金也是外币吗？”
现在最缺的是外币，也就是外汇，所以李晴天才有此一问。
顾敬云笑道：“老弟，你不愧是学经济的，一个问题就把我给问住了。不过，我可以答应你，本金以外币还外币，利息以人民币计价。”
“老顾，我不得不考虑这个问题啊。你是知道的，在黑市上，一美元能兑换十元人民币，你这里只能兑换八点八元人民币。一元港币拿到黑市上能兑换一点八元人民币，在你这里只能兑换一点五元人民币。这个帐谁都会算。”
“老弟，你太能扯，你扯远了，这与黑市没有关系。”
白玉瞪了顾敬云一眼，哼道：“还会不会说话，什么扯不扯的。”
“噢，对不起，对不起。”顾敬云急忙道歉。
李晴天微笑着说道：“老顾，你还别跟我装正经，你们银行那点破事，我还是略知一二的。我们的外币借给了你们，你们为了多赚点利息，在把外币借给企业的时候，不是按国家规定的牌价出借的，当然，你们也不敢以黑市价出价。”
顾敬云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哈哈……没办法，跟你这样的内行人说话，真的是没办法弄虚作假。”
“老顾，我再给你详细的算一算。”喝了几口酒，李晴天道：“打个比方，我们购买你们一年期的一千万港币的债券，年利率是百分之四点五加百分之零点五，年收益就是五十万港币。”
顾敬云点着头道：“我们以百分之七点五的利率出借，我们的收益只有百分之二点五，毛利是二十五万港币。在这其中，我们一要支出费用，二要承担风险。”
笑了笑，李晴天道：“但是，港币的牌价是一元兑一点五元人民币，黑市价是一元兑一点八元人民币。你们出借给企业时，因为人家急需外汇，你们可以提高价格。据我所知，你们每借出一元港币，借款企业除按规定照付利息外，还要额外的多付零点一五元人民币。老顾，有没有这回事？”
顾敬云一脸的惊讶，看看李晴天，又瞅了瞅白玉，“老弟，这是商业机密，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等李晴天开口，白玉又哼道：“姓顾的，我又不了解你们银行内部的规矩，你瞅我干什么？”
李晴天微微一笑，“老顾，我打交道的银行，又不是你们一家，你守口如瓶，并不代表别家银行就不会告诉我。”
顾敬云点着头笑道：“有道理，有道理。老弟，原来你今天是有备而来啊。”
“老顾，我要是借给你们银行一千万港币，以一年为期，你们不仅能赚到二十五万港币们利息收入，还有一百五十万元人民币的额外收入。老顾，你们也太黑了吧。”
“唉，老弟，你的帐算得清楚，我不作反驳。”
“呵呵，我言尽于此，现在开始喝酒吃菜。”
说罢，李晴天果然埋头吃菜。
顾敬云拿脚去踢李晴天的腿，意思是说，你也该帮我跟我老婆说合说合啊。
李晴天边吃边道：“老顾，先谈生意，后谈你跟我姐的事。”
白玉会意，再一次哼道：“想借生意之事让我回心转意，门都没有。”
顾敬云气得直翻白眼，心说老弟，你这不是在帮我，简直是拆台么。
但顾敬云又不敢发作，因为白玉就在旁边。
李晴天回踢了顾敬云一脚。顾敬云想了想，恍然大悟，李晴天刚才的话，应该要正面理解。
“老弟，你们投资公司有多少资金？什么币种？准备一年期还是多年期？”
“两千万，港币，一半一年期，一半两年期。”
“噢，大生意，大生意啊。”顾敬云叹道。
“老顾，明说了吧。”李晴天道：“我们不会在你这一棵树上吊死，来找你之前，我们已经与几家别的银行洽谈过了。”
“哦，他们是怎么说的？”
“商业机密，无可奉告。”
“哈哈……”笑了笑，顾敬云道：“老弟，这个生意我做，你们也必须给我们做。老弟你说，你要多少？”
“很简单，明面上的照规定来，那零点一五元的额外收入，二一添作五，两家平分。”
“太多了，老弟，你不能狮子大开口。”
“呵呵，老顾，我这是不二价。”
说着，李晴天又踢了顾敬云一脚。
顾敬云会意，故意的为难道：“不瞒老弟，跟别的客户合作，都是我们二对方一。”
李晴天道：“老顾，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嫂子的面上，你也得与我们对半分。”
顾敬云看了看白玉，说道：“好吧，对半分就对半分。”
这时，李晴天轻轻的踢了白玉一脚。
白玉心领神会，嘀咕道：“这还差不多。”
老婆满意，顾敬云精神为之一振，“老弟，喝酒喝酒。”
李晴天陪着顾敬云喝了一整杯啤酒，但忘了还有白玉，于是他亲自为顾白两口子倒酒，给自己也倒满一杯。
“借花献佛，老顾，白姐，我敬你们一杯。”
三人碰杯，各自一干而尽。
“姐，借酒壮胆，我要说一句话，家和万事兴。我还要谈一句话，浪子回头金不换。姐，你懂我的意思吗？”
顾敬云万分期待，眼巴巴的望着白玉。
白玉倒也爽快，轻声道：“弟弟，你面子大，那就看人家的行动吧。”
顾敬云如逢大赦，轻舒一口气，又悄悄的冲李晴天竖了竖大拇指。
吃罢晚饭，李晴天本该告辞，可顾敬云连连示意，让他再待一会。
原来，顾敬云跑去向白玉求饶，怕白玉翻脸，留下李晴天当灭火器。
李晴天在客厅，顾敬云和白玉在厨房，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讨好白玉的。
终于，顾敬云来到客厅，在李晴天身边坐下，轻叹一声，小声说道：“只谈成了一半，答应不再对我使药，但我仍然要住客房。”
李晴天鼓励道：“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老弟，我先谢过了。”顾敬云道：“不过，你还得继续帮我哟。”
“我尽力，老顾，你也得尽力哦。”
“明白，明白。”顾敬云爽快的说道：“明天，明天你就过来办手续，两千万港币，我们银行接了，保证不让你们吃亏。”
“互惠互利，互惠互利，老顾，小弟谢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