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故问仿佛沉浸在了这种幻象之中不能自拔。
“我是蝴蝶，还是蝴蝶是我？”
这个困扰了华夏哲学界上千年的问题，如电火雷亟，在故问心中一遍又一遍轰响。
故问心灵在这种灵魂拷问之下，出现一丝裂纹。
咔嚓，咔嚓，仿佛能够听到故问心灵破碎的声音，故问脸色迅速灰败下来。
有一种“冬日一至，寒蝉立死”的意味。
而故问身边的罗璘却毫无知觉，非但没有受到一点影响，甚至还有空摸出手机拍了一张女孩照片。
嗡，故问手腕之上的漆黑手珠，在关键时刻蓦然流转出一圈淡淡金光。
一个金身佛像端坐手珠之中，宝相庄严，目光如炬。
“不对！我不是我，蝴蝶也不是我！那都是‘假我’，只有斩断这些杂念臆想，才能看见真我！”
故问恍如遭受当头棒喝，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他修炼枯木禅就是一个斩断假我、寻找真我的过程，刚才陷入了真我假我的迷失之中，差一点就破功，将以前的修炼境界付之一炬。
届时故问就不止是境界大跌这么简单了，而是心境受到严重创伤，恐怕连心力七境的第三境都无望再达到。
“好险！果然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擅自观摩别人的‘道’，很容易走火入魔，遭受反噬。”故问抹去额头汗水，心有余悸的想到。
再抬头看女孩子之时，却发现女孩子已经走了。
只剩下那只蝴蝶在空中茫然飞舞，好像感觉失去了什么。
“老大，还看？人家早就走了！”罗璘伸手在故问脸前晃了晃，道。
“什么时候走的？”故问诧异的问。
“就在你刚才盯着人家看起来没完的时候。不过小仙师放心，我已经拍下了那个女生的照片，而且托人去查了！姓名、年龄、家庭住址、三围，十分钟之内统统都能反馈过来！泡妞，我是专业的！”罗璘得意洋洋的道。
经常来观大钓妹子的他，显然有着自己的泡妞渠道。想要调查一个女生的资料，轻而易举。
不过罗璘显然误会故问了，罗璘还以为故问看上了那个女生，殊不知故问只是一时好奇而已。
况且经历了刚才的走火入魔，故问也不敢再对那个女生有什么想法。
人们常用“不可直视”形容一个人的凛冽气质，而那个女生就是一个不可直视的人。
“走了。我对那个女生的资料不感兴趣。”故问摆摆手，往校门口走去。
罗璘却一脸不信，兀自摆弄着手机。
片刻后，罗璘嘿嘿一笑，将手机扬起：“小仙师，您确定不想知道那个女生的资料？很有意思哦。”
“很有意思？”故问眉毛一挑。
他不懂罗璘所谓的“很有意思”是什么意思。
罗璘拿着手机，一本正经念道：“这个女生叫烟泠，因为泠字跟冷字很像，加之她这个人又比较高冷，所以同学干脆给她起了一个外号叫做‘烟冷冷’。湘省人，身高一米六七，体重45kg，三围85/60/86……”
说到这里，罗璘微微停顿一下。
“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位烟冷冷同学的身材只能算一般，前凸后翘绝对谈不上。不过没关系，脸蛋漂亮就足够了，更重要的是小仙师您喜欢！”
故问眼神暗含杀气瞥了一眼罗璘。
罗璘吓得一抖，再也不敢乱开玩笑，干咳一声继续念道：“她是观海大学生命科学系的大二学生，学习成绩极好，年年都是国家奖学金的有力竞争者。不过她这个人性格实在冷淡，从大一到现在，从来不住女生宿舍，而是自己一个人在外租了一个小院子，就在朝天街东南拐角那边。院子不大，但是胜在清净。”
罗璘将手机展示给故问看，上面一间朴素的小院，看上去有些破败，却干净简洁。
罗璘掌握的这个泡妹渠道倒是神通广大，不光女孩子的姓名、三围都知道，连住的地方的照片都有。
看来已经经营成了一个产业，有着专门的数据库。
故问看完，道：“烟姓是个罕见姓氏，整个华夏都不超过千人。最早源自湘省洞庭湖边的渔民，这个烟泠应该也是来自洞庭湖区域。从你提供的资料来看，这个女生喜欢幽静，跟她的气质倒是契合。”
“小仙师，电话号码、微信号之类的东西还需要吗？因为这个烟冷冷几乎没有朋友，所以要搞到这些东西得花点时间……”
故问瞪了罗璘一眼：“你还真把自己当拉皮条的了？走！”
罗璘有点莫名其妙的摸摸脑袋。
感情这个小仙师真的对烟冷冷没有想法？
可他又为什么盯着人家看了那么久，都把人家看走了呢？
而且，今天他们的任务是来找蛊雕面具人的哎，现在蛊雕面具人还没找到呢，怎么说走就走？
“小仙师，不找那个面具人了吗？”罗璘问。
“就我们在体育馆闹出的动静，你觉得我们还能找得到吗？”故问反问。
罗璘一滞。
确实，动静闹得这么大，估计早就在观海大学传开了。
蛊雕面具人只要不是傻子，就已经知道了故问跟罗璘在找他。
“唉！恐怕以后再想找他就难了。”罗璘感叹一声。
有蛊雕面具人这种跗骨之蛆一般的对手，他总觉得寝食难安。
故问转过头，似笑非笑看着罗璘：“难？我可不这么认为。有你这么一个拉仇恨的诱饵在，他能憋得住？不出半个月，他必然会再次找上你。”
“啊？”罗璘大惊失色。“小仙师，救我啊！他要是找上我，我肯定死定了！”
“死有可能，死定不至于。这些日子你只要深居简出，让他摸不准你的行踪，怀疑你跟我在一起，他就不敢轻举妄动。当然，你要实在舍弃不了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夜生活，当我没说。”
罗璘赶紧道：“舍弃的了！舍弃的了！我早就想远离那种声色犬马的颓废生活了！只有在小仙师您的身边，我才能感受到活着的意义。”
罗璘这话不是说谎，现阶段他确实只有在故问身边，才能一直活着并且感受其意义。
故问深深看了罗璘一眼，没说什么。
而是迈步向着观大校门走去，就在故问即将走出观大之时，却见门口一个徘徊不断的瘦弱男生蓦然迎了上来。
“站……站住！”瘦弱男生冲故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