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巴赫内。
罗璘难得摆出一脸郑重神态，跟故问进行交流：“小仙师，我刚才之所以没有帮您直接拒绝钱其昌，是因为我认为您的计划少不了这类人的参与。”
“我的计划？”故问有些意外的看一眼罗璘。“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以前不知道。但是经过戎兰祭以及今天的事情之后，算是差不多知道了。小仙师想让关海变好，从一个有可能分崩离析、陷入混战的动荡之地，变成一个井然有序、光明永存的良善之居。要是放在以前，我对于提出这种观点的人只会嗤之以鼻，因为没人比我更加了解关海，更加了解地下世界。我们这些人本来就是为了混乱而生，好不容易熬死了一个薛剑庭，结果你却跑过来指着我们鼻子说让我们当个好人，这不是搞笑吗？”
“现在呢？”故问眼中泛起一丝兴趣，问。
“现在，我仍然不觉得能成功，可是至少不会更差。本来薛剑庭死后的关海，就像是打开了大门的监狱，里面各种穷凶极恶的囚犯都冲出了监狱，准备大干一场。没人能够阻止他们，谁阻止谁就死。更别说还有一个个幕后黑手准备给囚犯提供各种支援，变相帮助囚犯搞破坏。那时候的关海，就是一个死局，没有破局者。
现在想来，薛青仪这个女人是真的厉害，她只用一个戎兰祭就成功将这群囚犯吸引到了一起，只不过她是想给这群囚犯选一个首领。有了首领以后的囚犯，破坏能力只会更强。关海其实依旧在往深渊滑落。
可没人想到，最后关头是您出手，强力镇压了所有囚犯，最终扭转了局势。其他人获胜，只会成为囚犯首领，而您获胜，却是成为监狱长。
性质一样，但是意义截然不同。
他们是想利用这群囚犯作恶获利，而您却是想将这群人重新关回监狱里面，甚至将他们改造成好人。
囚犯改造成功的几率多高？我不清楚，但是肯定不是百分百。有的人出去之后仍然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但是这就能说明改造没用吗？
这就是我认为您的计划成功希望不大，但是却不会更差的原因。因为终究还是会有人改造成功的，整个环境终究还是在变好的。”
罗璘看着故问，说道。
显然，这番话是罗璘经过了认真思考之后说出的。虽然里面有一定的吹捧之意，可大致上还是说出了故问的计划核心。
唯一有一点，故问不是想改造什么囚犯，故问只是想度化这个世界。
在故问心里，对于罗璘这些地下世界之人其实一直还存在另外一个态度：不接受，就去死。
所谓“不杀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迂腐戒条，从来就不在故问的信仰行列。
“所以，你的决定是？”故问淡淡看着罗璘，问。
罗璘深吸一口气：“从我向小仙师表示效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没了选择的权利。小仙师让我作什么，我就作什么！”
故问微微一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让你去死呢！代理盟主，可是其他人做梦都想爬上去的位子啊！你若做不好，我是绝对不会给你改正机会的，我会直接换人。明白吗？”
“明白！”罗璘郑重点头。“其实我很早之前就有了收手的念头，不过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前脚敢收手，后脚就会有人上来一枪干掉我。现在有小仙师做后盾，我就不怕什么了。不过……”
罗璘犹豫一下，又道：“小仙师以后再遇见钱其昌这种事情，不要一口回绝了。那么大一群地下世界人员转化，光就业问题就是一大难点，能够容纳这些人就业的，无非就是安保行业、拆迁公司、物流行业、房地产、娱乐场所等等。仓禀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有稳定饭碗，没人想一直做坏人的……”
故问点点头。
这个道理故问当然明白。
香江早年乱不乱？乱到不行。可回归后，庞大的香江社团势力硬生生一夜之间蒸发了，再也形不成有效组织。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那群社团老大都被勒令转型，改做了正当营生？
其实钱其昌的文化影视城就是一个容纳这些人的绝佳项目，不过故问不想平白无故接受别人钱财。
有机会倒是可以让罗璘投资或者收购过来。
想到这些，故问只觉有些头疼。
果然还是坐在法兵寺里念经参佛更舒服啊！
“行了，具体怎么操作，你回去以后做个详细计划书给我。这事急不来，况且现在还存在诸多不稳定因素没有解决。对了，你回去之后，帮我预定一场水陆法会，盛大一点的。”故问道。
罗璘一愣：“小仙师您预定水陆法会作什么？”
“过几天用得着。”故问没有明说，而是语焉不详道。
罗璘虽然纳闷，也只能照办。
水陆法会是佛教的一种超度祭祀仪式，跟道家的罗天大醮类似。
起源于南北朝时期，相传梁武帝做了一个梦，梦里一个僧人让他举办一场水陆大斋普济群灵。梦醒之后梁武帝开始准备，花费三年时间制成一份水陆仪文，然后发愿礼拜。
在梁武帝跪下的那一刻，佛殿之内灯火自明，亮如白昼，整座佛殿都开始晃动，散发出道道佛光。天空更是洒落各色香花，祥瑞漫空。
后来，水陆法会就变成了超度亡灵的一种仪式。
却是不知道故问要举办水陆法会做什么。
故问没有再回明王陵景区，而是直接让罗璘开回了法兵寺。
一夜过去，翌日一早，小鸡等人也从明王陵景区归来。
法兵寺再度恢复热闹。
隆云、隆雨两人明显对故问跟小鸡抛弃他们两个，独自观看戎兰祭的事情耿耿于怀。
从故问一回来，两人就闷闷不乐。
“戎兰祭有什么好看的，接下来的法兵寺才是最精彩的。你们绝对不会失望。”故问看着两人，道。
“真的？”两人明显不信。
“住持师兄还会骗你们不成？”故问笑道。
而故问笑容还没落下，就听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只见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不急不缓从山道走来，径自迈入法兵寺大门。
隔着远远的，其中一个人就冲故问露出淡淡笑意：“这位就是故问小师父了吧？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虞守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