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啦!
一声皮开肉绽的声音响起在空气中,却是故问被明王剑刺中了左臂。
故问坚韧如皮革的肌肤瞬间就出现一道裂口,像是蛛网一样往四周蔓延。
伤口中隐隐还可以看到一丝丝青黑色的气息萦绕,这是明王剑自带的阴煞之气。
阴煞之气会阻碍肌体的自动修复功能,使得伤势长年累月不能愈合,久而久之成为重疾。
故问看一眼伤口,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咤!”
一声犹如佛门狮子吼的声音从故问嗓子深处迸发,引动故问全身肌肉骨骼震荡,形成一道络绎不绝的余波。
左臂上的伤口也在余波的影响下跟着急速震颤,就如超声波清洗一般,萦绕在伤口上的阴煞之气神奇的消失不见。
转眼间故问伤口的血肉就变得殷红如初,而不是死气沉沉的模样。
“哼,小手段倒是不少!可有什么用!我不信一剑砍掉你的脑袋,你也能复原!”沈千罂明显有些怒容。
她几次三番对付故问,都没能成功。
好不容易占到一点便宜吧,竟然还被故问化解了。
现在的她可不是以前的她,现在的她可是手持明王剑,身穿明王铠!
论真实战力,沈千罂自忖已经达到了抱丹武圣的地步!
虽然沈千罂目前还没有真正跟一位抱丹武圣交过手,但是比化劲大宗师更进一步,不是抱丹武圣又是什么?
抱丹武圣都解决不了一个小小的故问,沈千罂觉得这是奇耻大辱!
嗡!
明王剑似乎感受到了沈千罂心中的愤怒,剑刃忽然出现一丝嗡动,大片的剑意从剑刃之上迸发而出,刺破空气。
刷!
一道澎拜汹涌的剑气陡然腾起,恍如一道瀑布水练,轰隆隆朝着故问席卷而下。
巨大的威势悬于故问头顶,让故问感觉到浓浓危机。
剑刃还没接近,故问周边就已经诞生了隐隐乱流,撕裂虚空,割面如刀。
院中那棵银杏树的树叶,无风自起,在夜色之中奏出哗啦啦的悲鸣之声,如泣如诉。
仿佛连它都在为故问叹息。
沈千罂目光涌动,阴冷森寒,满满都是必杀之意。
现在故问不光是她必须要完成的任务,还是她的一个心魔!
她必须杀掉故问,才能铲除这个心魔!
“死!”
沈千罂轻叱一声,舌绽刀剑,杀意更盛。
故问置身犹如瀑布一样的雄浑剑意之下,就如一个瀑布下冲澡的孩子,浑然没有意识到这当头而下的巨大水流是可以直接将他一下拍死的。
眼看故问就要印证沈千罂那句话,乱刃分尸而死。
这时候却听小鸡从经堂里狂奔而出,手中举着一柄小儿手臂长短的戒尺,冲着故问极速掷去。
“故问,接尺!”
明王剑似乎对于戒尺有着无形的吸引力,戒尺竟然在空中自行加速了一下,几乎如电光一样迅速,瞬间就到了故问身前。
故问伸手接过,来不及变招,直接趁势而为将戒尺往头顶一横。
当啷!
只听一声金铁交鸣声音响起,无坚不摧的明王剑一剑斩在戒尺之上。
戒尺非但没有出现任何损伤,反而诞生一股反弹之力,将明王剑一下子弹起。
“怎么可能?”沈千罂面色一变。
她之前在地陵的时候就见识过了这一幕,只不过当时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只以为故问运气好挡住了明王剑。
没想到的是,原来故问不是运气好,而是非常好!
故问捡到的那柄不起眼的戒尺,竟然是一件不输于明王剑的宝器!
“看来我这一趟还真的来对了。不光能够杀掉你完成组织的任务,还能再收获一件神兵利器!有了明王剑、明王铠,再加上这柄戒尺,我的真正战力足以挑战组织里的那几个大神领了!等到回去之后我就杀一个大神领玩玩,自己也尝尝当大神领是什么滋味!”沈千罂眼睛眯成一个弧度,里面凶光闪动。
在这个女人眼里,杀人只是玩玩。而且杀的还是在诸神黄昏之中占据着统治地位的大神领。
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个疯子。
沈千罂想杀大神领故问不在意,故问在意的是沈千罂竟然把明王戒尺也看做她自己的东西了!
这个女人,不光是疯子,还是一个财迷!
“又坏又贪,除了脸蛋一无是处。”故问打量沈千罂脸蛋一眼,评价道。
沈千罂身上杀意登时浓重一分:“你说什么?”
故问目光下移,在沈千罂几个关键部位认真观察了一下,随即道:“不好意思,是我走眼了,身材也是不错的。”
“……”沈千罂杀意瞬间攀升至顶峰。
不管是在地下世界还是在诸神黄昏内部,都还没有人敢用这种目光看她!
更别说当面说出“身材不错”之类的话语了!
故问是第一个,也将是最后一个!
沈千罂深吸一口气:“我保证,你会死的非常痛苦,痛苦到后悔说出刚才那句话。”
故问就像是没有听见沈千罂的话一样,目光一闪:“你这一吸气,身材更好了。”
“混!蛋!”
沈千罂直接暴走。
明王剑急速流转出一道灿烂的剑华,划出一道犹如弓弦一样的弧线,瞬间跳出在故问眼前。
空气出现一丝尖锐的啸音,犹如晴空之下的鸽哨,滑翔着撞向故问眉心。
音波还在空气中回响不散,剑尖已经浮现,如一点寒星寸芒,要在故问额头上烙印下一个以生命为代价的痕迹。
沈千罂这一剑,已经使出了几分“大巧不工”的韵味。
明明走的是弧线距离,却像是线段一样简单直接。
仿佛屹立于江河之畔的万古圣人,在水面上写下了一个“一”。
简单的一横,既代表了一种开始,也代表了一种结束。
简单的一横,既是甲骨文中一切笔画的开始,也是开天辟地之始,万物形成之初。
可以说,这一剑,已经近乎于“道”。
“能够死在这一剑之下,也算你不枉此生了。”沈千罂发出一声感叹。
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一剑无可复制,是灵光乍现的一剑。
这样一剑,故问怎么可能接的下来?
故问能死在这样一剑之下,已经是他最大的荣幸了!
所以,就请故问安心赴死吧!
沈千罂眯眼看着故问,静静等待剑光划过故问脑袋,颅骨崩开的那一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