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参?!”
王徇傻了。
他翘首以盼、望眼欲穿的大案,到头来竟然是一株人参!
王徇感觉自己的心态处于崩溃边缘,只需要再稍稍刺激一下,就会彻底疯掉。
“你再说一遍,你杀的是什么?”王徇状若癫狂,眼中散发着浓浓凶意。
故问耸耸肩:“人参啊!方丈说是百年老参呢,都已经成人形了!传说这种人参可以变成娃娃,穿着一个红兜兜漫山遍野的跑,想要抓住他就得用一根红绳系在他的头上用力勒住。所以我们那里开玩笑说采这种人参就好比杀人……”
啪嗒一声,王徇手中的笔掉落在地。
感情红绳是这么个用途!根本不是什么作案工具!也根本不是所谓的勒杀!
王徇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那你说的毒蛇、棒槌鸟、喊话吓唬又是什么意思?”
“棒槌鸟喜欢吃人参,所以采参的时候只要紧跟棒槌鸟就肯定能找到人参。而毒蛇喜欢吃棒槌鸟,所以毒蛇就守在参苗的旁边等待棒槌鸟自投罗网。至于喊‘棒槌’吓唬嘛,那是一种挖参的习俗,叫做喊山,可以把成精的人参娃娃吓住,不让他逃跑。”
噗通一下,王徇跌坐在椅子上。
他双手捂面,手背青筋凸起,身体轻轻颤抖。
看得出来,他在极力控制自己。
满心欢喜的期盼了这么久,甚至故问要什么给什么,却换来这么个结果。
王徇能够克制这么长时间没发作,已经不错了。换成其他人恐怕早就已经恼羞成怒了。
“好!很好!非常好!”半晌后,王徇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他起身走出门外,只见审讯室里的监控探头蓦然闪烁一下,然后熄灭了。
随后王徇走回审讯室,脸上带着丝丝狰狞笑意:“虽然国家三令五申严禁刑讯逼供,但是对于你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顽固分子,只能手段激烈点了。相信破案后,领导也会体谅我的。”
“你想干什么?”故问似乎被吓到了,畏惧的缩了缩身子。
“我想干什么?唔,我还真得好好想想。我是把你头脚倒置浸入水里呢,还是把你捆成一个W形扔到墙角,又或者干脆来点狠的,沸水淋你的后背然后用小刷子一点点的刷去皮肉呢?”王徇眯着眼睛,狭长的眼睛闪烁着狠毒光芒,道。
故问更加畏惧,全身颤栗不停,手铐都被震得哗啦啦作响。
“害怕了?啧啧,没关系,忍一忍就过去了。你这种人啊,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所以这次不管你怎么害怕,我都不会心软了。”
王徇一步步走向故问,关掉了监控的审讯室俨然变成了王徇的私人王国。
不管在这里干什么,都不会有人干涉。
“我要是你,我就不会这么做。”故问似乎被吓得昏了头,竟然警告起王徇来。
王徇噗嗤一笑:“有意思,但是很抱歉,这次没有什么能够阻止我。”
“包括这个吗?”
故问眼睛一眨,然后就见拷在审讯椅里的故问蓦然站了起来。
故问竟然挣脱了拷镣!
“怎么可能!”王徇倒吸一口冷气,不敢相信的看向审讯椅。
手铐完整,没有任何断裂的迹象;脚镣也完整,同样没有断裂迹象。
那么故问是怎么挣脱的?
似乎看出王徇疑惑,故问好心的演示了起来。
“有一门功夫叫做缩骨功,其实算不上什么高级玩意,江湖上卖艺的把式们都会。你看,这样一缩,手就进去了。再一缩,手就出来了,是不是很神奇?”
“……”王徇被惊的一句话说不出来。
此刻只想大骂一声“神奇你老母”,可王徇不敢。
来之前王徇已经初步了解过故问的案情资料,知道这是一个江湖高手。
被困在审讯椅上的故问只是一只病猫,王徇完全不怕;但是脱困的故问,却就是一头下山猛虎了,十个王徇也不够故问吃的。
“你……别乱来啊!这里可是警局,袭警可是重罪!”王徇步步后退,牙齿打颤道。
故问一本正经点点头:“谢谢提醒。不过你似乎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
“就在刚才,这里的监控被你关掉了。”
嗡!
王徇只觉脑袋一懵,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对啊,审讯室的监控探头刚刚被自己关掉!也就是说,故问假如对自己做点什么,根本不会留下任何的证据!
传闻这些江湖高手会一种化骨绵掌,可以隔着一块砖头拍碎下面的砖头。如果对自己也来这么一掌的话,岂不是死了连外伤都查验不出来?
滴答,王徇额头冷汗簌簌而下,他真的慌了。
“害怕了?没关系,忍一忍就过去了。”故问故意重复之前王徇的话,道。
王徇则不住后退:“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刚才你可不是这个样子呢!我只是一个犯人,你是警察,你怕我干什么?”
“我……我不怕你!我当然不怕你!”王徇努力挺直腰板,但是下一秒就弯了下去,毫无底气。
故问呵呵冷笑一声:“看吧,你还是怕,而且怕的要死。假如你持身以正、心气浩然的话,你根本不需要怕,也不会怕!你之所以怕,是因为你心里有鬼!是因为你根本就不配做一个警察!”
“你的这里,没有信仰。”
故问指向王徇胸口的警徽。
“这一掌,算是略施惩戒。”
故问忽然身形一动,在王徇手臂拍了一下。
王徇大惊:“你对我做了什么?”
“掀起袖子看看你的手臂,上面那条血线蔓延到肩头你就无药可救。日后若是你能够持身以正,我自会帮你化解。”故问淡淡道。
王徇挽起袖子一看,果然一条异常显眼的血线出现在自己手臂。血线目前只有一指长,距离蔓延到肩头还有一定距离。
但是这才更加恐怖。
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你眼睁睁看着它一秒一秒倒计时,却无能为力,只能等待死亡降临。
那是一种心如死灰的绝望。
“不!你不能这样做!求你赶紧帮我解开,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王徇哀求道。
故问不为所动:“我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做好你自己就够了。你可以走了。”
王徇又哀求一会,见故问没有任何松动迹象,终于失魂落魄的离开审讯室。
走前,连审讯室的门都忘记关。
而故问看着王徇落魄背影,嘴角泛起丝丝哂笑:“果然越是恶人越是怕死,我不过拍肿了他一段血管而已,就把他吓成这样。这世界上哪里有什么化骨绵掌之类的功夫,杀人诛心才是最厉害的功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