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五年前吧，在一个叫做野蜂岭的地方，那里平常野蜂很多，也有野猪之类的野兽出没，还是挺危险的……”故问回想了一下，道。
刷刷刷，王徇快速将这些话记录在册。
五年前，野蜂岭，野兽出没之地。没想到还是一个陈年旧案，而且犯案环境很偏僻，想来当地警方都未必知道有这样一件杀人案存在。
而这样一个悬案却在自己手里破获，足以证明自己超群的能力。
王徇心中越发兴奋。
“继续！抽烟吗？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只要你能老实交代。”
王徇将桌上一盒香烟往前推了推，尽量表现出足够的善意，以便安抚故问。
故问犹豫一下，怯怯道：“我可以喝水吗？茶水，碧螺春。我喜欢碧螺春的味道。”
王徇眉头一皱，本能的就要呵斥。
但是一想到唾手可得的功劳，还是强行忍了下去。
“小李，把我抽屉里的碧螺春泡一杯端过来。”王徇按下对外联络的通讯器，说。
很快审讯室的门就被推开，一个年轻警员手里端着一杯香气四溢的茶水，放到审讯桌上。
“王哥，这可是最新的洞庭春茶，一芽一叶的上品。上次您还说准备送给领导的，怎么这次舍得自己喝了？”
王徇不耐烦的挥挥手：“我自有打算，你小子管这么多干吗？出去吧！”
拿下这桩案子，不比送领导一万盒碧螺春强？还不用低声下气奉承领导，划算多了！
王徇亲自将茶水递到故问手里：“喝完赶紧说！别耍花样，不然有你好看！”
故问接过，先是微微嗅了嗅，随后小口啜饮三下。
品茶的品字，便是三个口。所以品茶需要连续喝三小口，在舌尖缓缓回转，让味蕾充分体味茶水的甘甜。
“你被骗了，这不是今年的春季新茶，是去年的陈茶。味道跟新茶完全是天上地下，假如新茶是琼浆玉液的话，这个连自来水都比不上。”故问撇撇嘴，一脸看不上的表情。
王徇眼角连连跳动数下，强忍着将杯子夺下来的冲动，冷声道：“你个小和尚懂什么！”
“我们方丈跟洞庭禅寺的方丈关系很好，每年洞庭禅寺都会送我们一些新茶，我有幸喝过几回。”
其实故问不是有幸喝过，而是有幸偷过。
洞庭禅寺采摘的全都是当年最新最嫩的碧螺春新叶，然后以秘制手法炒制而成，就算是权贵世家也难以买到一两。
据说黑市价格已经炒到了十万块钱一两，而且有价无市。
就是如此珍贵的茶叶，却被故问一个人偷喝掉大半。
为此事，故问没少受罚。
“哼！你能不能看到明年的茶树发芽都不知道呢！还想喝新茶！继续交待！你在野蜂岭杀了谁？作案工具又是什么？”王徇只当故问在吹牛，根本不信。
故问手里握着茶杯，眼睛往上瞟，像是陷入了久远回忆。
“那是十月份左右，北方的天气已经有点寒意了。我奉师命进山采药，一路走着，忽然发现不对劲。
不远处，有一只棒槌鸟呜呜渣渣的叫着，地上还有一条小孩手臂粗的毒蛇，得有两米长，很吓人。
我当时就想跑，因为深山野林里被蛇咬了，很容易救治不及时直接挂掉。但是我没跑，因为我看见了一个人！我一眼就看出来，那人浑身上下散发着宝光，是个值钱货！”
“哦，也就是说你是见财起意，杀人越货了？”王徇目光一闪，问。
故问挠挠头：“我觉得不算吧。”
“呵呵，这还不算的话，就没有什么算的了！往下说！”
“我怕那人逃跑，我就大声喊‘棒槌’、‘棒槌’吓唬他。一边喊，一边想办法驱赶毒蛇，因为毒蛇是我的竞争者，我必须将它赶走。我起初想要用石头砸它的，但是周围没有大石头，小石头又不一定砸的死那么大一条蛇……”
王徇眉头一皱：“停！你在胡说些什么？说重点！你是怎么杀人的！”
故问委屈的嘟囔道：“是你让我不要隐瞒细节的，我把细节全都说了，你又不乐意了。我到底该怎么说？”
“我说的细节是作案细节！也就是说你是怎么杀死对方的！而不是听你打蛇！明白吗？”
故问点点头：“明白了。那我就略过打蛇那一段，总之我把蛇赶走了以后，现场只剩下了我跟那个人。我看着那个人，就流口水啊！这次发达了！杀了他绝对大赚一笔！”
王徇刷刷在笔录上写下“性格残忍、嗜血好杀”八个字。
看见作案目标就流口水，王徇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嫌疑人。显然故问的心理有一定的病态，导致他杀人时候会产生一种类似于吃东西的快感。
“虽然目标已经近在咫尺、唾手可得，但是为了防止目标逃跑，我还是决定按照古老方法处置他。我拿出一根红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系在他的脖子上，狠狠打了一个死结。然后我就勒住绳子，使劲往上提，只听咔嚓一声，他整个人都被我提了起来！手脚在空中哗啦啦抖动，就跟一条挣扎的大鱼一样！那一刻，我别提有多兴奋了！”
王徇闻言，再次在笔录上写下：作案工具红绳、作案手法勒杀。
“杀完人之后，死者财物肯定被你拿走了。死者尸体呢？是丢弃了还是掩埋了？”王徇抬头又问。
故问一副惊讶的模样，道：“尸体怎么能丢弃呢？最值钱的就是尸体了呀！”
“什么？”王徇震惊了。“尸体值钱？你把尸体怎样了？！”
原来，这家伙不光心理有问题，还是一个极度危险的变态杀手！
竟然说出尸体最值钱这种话，王徇见过成百上千个重刑犯，都没有这样式的！
故问好似回想到了当初那一幕，一脸的意犹未尽：“当然是带回去煮着吃了，简直大补！连我们方丈都忍不住吃了一碗呢！”
王徇再度震惊：“你们方丈也吃了尸体？也就是说这起案子里你还有同伙！你们寺院难道是一个匪窝？”
故问不快的回答：“你怎么说话呢！我们寺院可是正经地方！吃个人参就成匪窝，要是吃个野猪，岂不成了恶人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