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云,本宫若真帮了你这个忙,本宫且不是把自己给……”
“北道关驿丞虽是你娘家的人,可终究天高皇帝远,你二人平时又无任何交集,就算他犯了王法,也不会牵连于你。”
华云言之凿凿的说着,赵婕妤倒也觉有三分道理,沉默了片刻,这才点头应道,“好,只要你肯信守诺言,送本宫回南方老家,本宫便帮你一回。”
赵婕妤深知得罪了太后,便等同于断了自己在宫中的后路,如今华云肯送她离宫,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更不能白白错过。
“好。”
华云得了赵婕妤的话,满意的点了点头,便一把扯下绕在指尖的那一缕秀发,挥手便把人推倒在地。
“好你个歹毒妇人!”
她故作恼羞成怒的指着赵婕妤破口大骂,豆大的泪珠很是应景的落下,“本郡主与你远日无仇,近日无怨,你为何要串通外人陷害本郡主?今儿个,你便在太后娘娘面前把这话给说清楚了,也免得本郡主含冤莫白!”
“华云郡主,你可不能这般血口喷人了,本宫哪里生过陷害你的心思啊?!全都是那该死的驿丞,是他……”
赵婕妤故意把话说到一半,便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一副慌慌张张的模样,垂眸避开太后那凛冽的眼神,就差没找个地方钻进去了。
还真是一天生台子上的角儿!
华云在心中嗤笑道,赵婕妤这戏演得倒是够真,自个儿都差点相信这女人是无辜的。
“婕妤娘娘,话可不好说一半,到底是谁在陷害本郡主,您倒是把话说清楚!”
“这……”
赵婕妤犹犹豫豫的看了一眼太后,便又猛的缩了缩脖子,哆哆嗦嗦的继续说道,“是那该死的北道关驿丞,他与华王府旧部串通,暗中把缝有本宫生辰八字的巫蛊娃娃事先放入房中,再借由你与本宫之间的不和把此事闹大,这样一来,便可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你。”
她的话音刚落,华云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撑在那冰凉的花岗岩地面上,可怜兮兮的冲太后说道,“太后娘娘,您可得替华云做主啊!”
太后冷面瞧着跪在地上的华云,搭在腿上的手紧紧握拳,关节处泛白,依稀能听到嘎吱嘎吱的声音。
“赵婕妤,你刚刚所说之言,可有证据?”
“回太后娘娘的话,那驿丞曾偷偷塞给臣妾一封密信,想要拉拢臣妾与他一起合谋,信就在臣妾的房中,随时都可取来。”
赵婕妤言之凿凿的说着,便又轻瞟了跪在身旁的华云一眼,用手肘怼了怼她的胳膊。
“太后娘娘,若想知华云是否清白,还请您派崔嬷嬷取来那封密信!”
华云字字加重语气,铿锵有力的说着,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正厅,这让太后的脸色变得越发难堪。
“娘娘,您看……”
崔嬷嬷略有些忧虑的俯耳在太后身边请旨,可还未等太后言语,守在门外的小太监便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太后娘娘,大牢那边传话过来,熊坤在狱中畏罪自尽,人已经没气儿了!”
“什么?!”
太后猛地拍桌而起,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而跪在一旁的华云却始终从容淡定,嘴角勾出一抹嘲讽的笑。
这老女人还真是会装傻充愣,熊坤绝不会无缘无故的畏罪自杀,而唯一想要让他一死白了的人,除了太后以外,就绝不会找出第二个来。
“真是一帮饭桶,连一个刺客都看不住,哀家还留着他们做什么?!”
“太后娘娘息怒。”
华云从地上站起身来,身姿轻盈的凑到太后身边,“熊坤罪大恶极,早死晚死,都是一个死,不过,这唯一的人证没了,若想指正北道关驿丞意图刺杀华云,那可就难如登天了。”
“此事哀家会让人彻查到底。”
太后沉声说道,便又牵起华云的手轻拍了几下,全然一副慈爱模样,“华云,这段时间真是让你受罪了,平白无故的就让人冤枉了去,这赵婕妤也实在该死,哀家必不会轻饶了她,也好给你解一口恶气!”
“啊!不要啊!太后娘娘,华云郡主,臣妾真的没有与那驿丞合谋啊!”
一听太后要重罚,赵婕妤便再也沉不住气,“臣妾向来对大漠忠心耿耿,就算与华云郡主不和,但也万万不敢生出害人之心呀,还请太后娘娘明鉴!”
哼!
太后一脚踹开趴在自己腿上的赵婕妤,完全不念往日情分,语气冰冷的斥责道,“赵婕妤,哀家最看不惯后宫嫔妃勾心斗角,华云这还并未入住未央宫,你便处处与她作对,若哪日真册封了皇后,这命且还能保得住?”
“臣妾……臣妾……”
“太后娘娘,婕妤娘娘也不像那种心狠手辣之人,这事若真与她有所瓜葛,她又为何会说出实情?”
华云在一旁打着圆场,又冲赵婕妤递了一心安的眼神,“婕妤娘娘这是真心看不惯华云受此冤枉,这才肯说出实情,若太后娘娘您惩罚了她,岂不是要寒了后宫众嫔妃的心?”
“华云,你……”
“太后娘娘,轻罚便可,若加以重罚,您这可不是在帮华云,而是在害华云了。”
“……”
华云的话说的足够直截了当,更是堵得太后哑口无言,她随即又趁热打铁道,“娘娘,依华云的意思,赵婕妤理应返回京中闭门思过,直到皇上北巡归来为止。”
“罢了,就依你的意思吧。”
太后阴沉着脸挥了挥手,便又冲崔嬷嬷说道,“尽快准备车马,再让萧天豪找几个信得过的人押送,明日一早启程,送赵婕妤回京!”
“是。”
……
自华云与沈黎回到咸阳城,又过三日,北巡大队启程前夜……
“华云,你给本将军滚出来!”
什么鬼?!
华云迷迷糊糊的从锦被里钻了出来,连连打了三个哈欠,“这大晚上的,到底是谁在外面胡乱喊叫?!知不知道扰人清梦,如若杀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