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子公公,这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呀,您可不能冤枉我呀!”
那尖细的声音刚落,便有一膀大腰圆的男人从马车上滚了出来,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他面前,“我可是得到太后娘娘嘉许之人,更是这七里八乡有名的大财主,做的生意都是干干净净的,这会儿怎就被扣上恶霸狂徒之名了?”
自流水宴之后,不少乡绅都得到太后的赏识,人人都知太后之所以会拉拢他们,无非是想让自己在狼城的势力重新凝聚。
但沈黎不是傻子,知道太后心中打着的算盘,若是让这女人从振旗鼓,之前的一切计划将付之东流!
因此……
“你有什么话,还是直接与杂家回宫与皇上说道说道吧。”
“福子公公,草民要见太后娘娘!”
“放肆!”
那男人一脚把跪在面前的人踢翻,尖着嗓子叱喝道,“你也不看看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还敢与杂家提这种无理的要求,太后娘娘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福子公公,我是真的冤枉啊!”
“来人呀!”
他没有再看那男人一眼,而是冲一旁的御林军挥了挥手,“直接把人捆了,所有财产尽数充入国库。”
“是。”
一声令下,穿着盔甲的御林军便七手八脚的把地上的男人抬了起来,从腰间扯下麻绳,直接把人结结实实的捆成麻花,用力塞入一旁的马车里。
而后面跟着的几车金银珠宝,早就已经被官兵守住。
“公公,一切都妥当,我们可否启程回行宫?”
“走!”
“是。”
那说话轻声细语的太监打头阵,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从山谷中穿出,而他们却并没有发现,就在那关着恶霸的马车底下,早已多出一面容姣好的粉衣女孩。
自打华云郡主失踪以来,沈黎每日都把自己关在御书房里,用繁杂的政事来麻痹自己的内心,让他不至于每日都提心吊胆,这并非是一个帝王该有的情绪。
“皇上,人已经抓到了,财产也都收缴入国库,您看……”
“直接丢到天牢去,不允许太后的人见他。”
“是。”
刚刚从行宫外赶回来的小福子,马不停蹄的跑到御书房,见沈黎压根连瞧都不瞧他一眼,也不敢再多说一句,刚想默默退出,却被皇上叫住。
“云儿有消息了吗?”
“这个……”
一提到华云郡主,小福子浑身便不由得颤了一颤,“皇上,御林军已经把整个狼城都给翻过来了,就连城外的小村落都找了一番,始终没有郡主的消息啊!”
“废物!”
沈黎一掌拍在面前的实木桌上,好在这桌子的木料是最上乘的沉香木,否则,要是普通的桌案,这会儿早就被劈成两段了。
“都已经一个月了,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朕……”
砰!
沈黎的话还未说完,御书房的大门便被一股劲风从外面吹开,只见一道青影从眼前闪过,一女子稳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小福子吓得差点没尖叫出声,刚想去叫御林军护驾,却瞧见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这才硬生生的站住脚跟。
“是你?”
“不用找了,我已经找到人了。”
桂婉拿起桌上的茶杯便咕咚咕咚的喝了两大口,擦掉额头上的热汗,这才又继续说道,“那混蛋抹掉了华云的记忆,她现在可是名震江湖的妖女!”
妖女?!
沈黎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虽说他一直在行宫中,但江湖的事仍略有所问,洪门每隔三日就会有飞鸽书信而来,上面便是江湖每日的动向。
而其中一条,便是有关这粉衣妖女之事,只知她来自于毒门,但却并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沈黎,就算现在你把人给抢回来,想必你的云儿也不会心甘情愿的回到你身边。”
“此话从何说起?”
沈黎压住从心头喷涌而出的不安,消失许久的桂婉突然在这个时候出现,也一定不会带来什么好消息。
可身为君主,若因一女子而心神恍惚,只会让人抓住自己的弱点,到那时,他又怎配做这天下的皇帝?!
“毒门门主处心积虑到底为了什么?”
桂婉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的茶碗放在一旁,欠身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快步走到沈黎面前,“你自己好好想想,若是凤凰之女记恨当朝皇帝,最终的结果会如何?”
“天下大乱。”
凤凰之女若可存一颗善良之心,便能辅助皇帝完成大业,可凤凰若不能齐鸣,那便会反目成仇,一旦互相伤害,天下便会陷入永无休止的纷争中。
“说的没错,毒门门主要的就是天下大乱,鹬蚌相争,只有渔翁才能得利!”
“云儿可是他的亲生女儿!”
沈黎厉声说道,脸色也变得越难堪,“这家伙就算再疯,也不该拿自己的女儿性命做赌注!”
“若想得到这天下,牺牲一两个人又如何?”
桂婉嘴角扯出一抹嘲讽,语气更加犀利,“女子无法继承大业,他要的是一个可以传宗接代的儿子,而那个孩子就在大漠的某一处角落藏着,没人知道他到底在哪儿,而那个孩子才是老家伙的软肋。”
华云看似是华王的掌上明珠,但一切不过只是假象,为的则是护住被藏起来的儿子。
华王府的男丁一个又一个战死于沙场,那并非是对大漠的忠心耿耿,无非是想用这些人的死来掩盖华王的居心叵测!
“如果你想救回华云,就必须要找到那个男孩。”
“一点线索都没有,你让朕大海捞针吗?”
“在你身边。”
桂婉整整用了一个月的时间调查此事,她利用自己在毒门的眼线收集消息,虽说损失不小,几乎所有的自己人都一命呜呼,但终归是找到了一条有用的线索。
“那个孩子就在你身边,你一定要……”
“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在算计我的爹爹?”
一清脆的女声从门外传了进来,一根细麻绳猛的缠住沈黎的脖子,用力把人往门口的方向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