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楚泠歌不知心里到底是何种情绪，她虽然不讨厌谢景恒这般不请自来，但房内不知何时就有人偷偷存在，总是难免背后寒凉。“我只是刚巧有事要与你说，本想着进来就知会你，却未曾想，你会单独与秦枫……”
谢景恒的话微微停顿，想起刚刚使用美人计的过程，楚泠歌也有着几分心虚。
碍于那双审视打量又有些不满的眼眸，楚泠歌瓮声瓮气的拽着袖口，解释说道，“我无非是想要得到些……又没有……”支支吾吾，话还没有说完，她便猛地抬头，凝视着眼前的谢景恒。
不对！自己又没有许配给谢景恒，就算是与贴身侍卫传出什么情愫来，也不该跟他解释道歉的！
“你不是想知道百花楼的事情么？且坐下，我与你说……”谢景恒拍着身边的圆木凳，楚泠歌拧着眉头，暗暗在心里计算着一笔账，却也安静的听着。
谢景恒看她乖巧的样子，心里也生出一种甜滋滋的感觉。
“百花楼，其实是寒王府的。”谢景恒轻描淡写的便扔下足够让人震惊的事实，楚泠歌目瞪口呆，虽然也猜到几分，却没想到，百花楼的东家竟然是谢景恒？京城中，若是说起三教九流都会去的地方，无非是青楼和食楼两种。
百花楼作为京城中最出名的青楼，自是歌姬，舞姬，小倌，应有尽有。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平民百姓，都会前往去散散心。那些姑娘和小倌们每夜听到的枕边话，也掌握着京城大大小小的琐事和秘闻。酒过三巡，更是有些嘴上没有把门的公子哥，会将家中府中的事情抖搂干净。
“怪不得，将清凛清寒买走的时候，你片刻就知道！而且……你也知道我散播消息，传二叔的那些事情……难不成，现在京城中沸沸扬扬，也有你帮忙出的一份力？”楚泠歌此刻才反应过来，谢景恒嘴角噙着笑意，倒是自豪似的将羽扇打开，轻轻扇着，道，“也不用太过感激。”
感激？被蒙在鼓里，到现在才知道的楚泠歌，哪里有半分感激的想法？
“所以，不光是百花楼的花魁姑娘，就说是其余的那些，也都是你的人？”楚泠歌这几句话说出来，满屋子倒是像打翻了陈年的醋似的。谢景恒十足没想到，听见这般坦白，楚泠歌会还关心那些琐事，无奈又坦诚的说道，“都是我的人，没错。”
身为先太子唯一血脉，其实这些年，朝堂中众多大臣即便不外露表明，却也有着很大一部分是当年太子府中的幕僚，愿意辅佐谢景恒。只可惜，皇帝如今坐稳江山，对谢景恒表面上看起来又是百般以礼相待，找不到任何理由能够推翻，便暗藏下来。
当初先太子暴毙身亡，其中缘由也没有查清楚，谢景恒自然是不能够放弃。
他暗中创立百花楼，暗中搜索所有京城中的消息，“花魁姑娘，除却我之外，也见皇帝心腹的肱骨大臣们，若是想知道点儿秘闻，我总该要做出点儿样子来吧？”比如，为博红颜一笑，何事都能够做出来的痴情模样。也只有这般，才能够让人不怀疑的经常出入百花楼中。
“这么说来，当初那些浪荡，花花公子的传闻，也都是假的？”楚泠歌怎么看，都半信半疑。
谢景恒将羽扇轻轻合起，宠溺的敲击着楚泠歌的额头，看着她略微吃痛的揉着红起来的地方，笑着说道，“说起来，你倒是也帮了我的忙。”
“这又是从何说起？”楚泠歌自持聪明，活过两世，但凡是小伎俩都能够看得出来。
可在谢景恒面前，她却发现自己幼稚的可笑，“我府中，多半是皇叔送过来的丫鬟和小妾，她们虽然打着其他名号，底子里却是来寒王府里打探消息。别说是其他肱骨大臣家派来的，就仅仅是皇城之中，不乏三四个……我必须要每日与她们周旋，自是也消耗不少精力，累到……”
“我不想听那些。”楚泠歌蹙起眉，打断谢景恒滔滔不绝的那番话。
说起来，倒像是炫耀了？明知道对方是奸细，还非要与她们在床榻上……看来，谢景恒倒是也牺牲了不少！他倒是还委屈了？发现楚泠歌生气恼火的样子，谢景恒也好笑的握着她的手，“听我说完……”
“我每日与她们过夜之时，总会先喝上两杯酒。酒里，有着足够她们失去意识的药剂。从府外找来的那些山野农夫，自是愿意做这些事情的，每每做完，便是也将他们灌下药，神不知鬼不觉……”谢景恒的手段的确是狠辣，让楚泠歌也不由得吞吞口水。
若是让她想，自然是想不出这种方法的。
“所以，除却你，我未曾碰过别人。”谢景恒深情款款的说道，楚泠歌却回过神来，将手掌从他掌心抽出来，拧起眉，说道：“你何时碰过我？”眼见着谢景恒要说起那日在马车内的事情，楚泠歌赶紧打断，转移到其他话题的说着，“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若是说，楚泠歌筹谋这些，是为了楚家。
那谢景恒，只剩下自己独身，寒王府邸并没有需要他去保护之人。
将京城的消息掌握在其中，应该也不过是冰山一角，显然谢景恒有着更大的能量和未知的秘密，是他暂且如今还不想要透露给自己的。楚泠歌眯起眼睛，看着谢景恒，这仿佛是一艘不小的贼船，在金殿之上，她踏上来，却也不知道有何种方法才能够安全无虞的下去了！
“自然是要查明真相，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谢景恒眼眸中闪过一丝难过，但很快便掩藏起来。楚泠歌不明白，只是凝望着谢景恒，没有反应过来被他搂在怀中，“那些，你无需知道。我会护你周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