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你的意思是如同棋局,以退为进!”楚啸天眼眸中闪过赞赏的神色,若是楚泠歌身为男儿,倒是应该比楚楠雄强上许多,如此计谋,且不该是二八年纪的姑娘会有的,难道背后有高人指点楚家,想要通过楚泠歌的嘴,让她们躲过一劫?楚啸天忍不住在心中怀疑。
楚泠歌没有发觉楚啸天的猜疑,只是自顾自的说道,“明日上朝,爷爷只管先请罪。”
“功劳且不提,只管说,在巡周府的时候,若是一竿子将所有犯错之人都按照同样的罪罚处置,恐怕起不到分崩离析的效果。所以,你便在没有请示皇帝的情况下,擅自做主,收取了一些罪责较轻之人的银两,来平衡。你愿意将所有收取的闲散银两,重归国库,交给朝廷处理。”
这般方法,才是最妥帖,不会出现问题的。
将判官说出来的话,全部堵死,即便是他再提起奏折上面的事情,也早就有解释可说。
“但是这样,楚家不是就蒙上了欺君罔上的罪名?”楚楠雄此刻,仍旧觉得应该要从长计议,不能够将所有事情都揽在身上。楚泠歌拧起眉头,觉得为何只要回到京城,自家爹爹就不会思考弯弯绕绕,不懂用兵法,像是木头一块了呢?“只有这样,才能够保住楚家!”
楚泠歌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不然,皇帝自会有方法,将爷爷的权收回去!”
朝廷重文轻武,若是宰辅大人的权利被架空,镇南大将军还不是随便就会被贬到边塞安营扎寨?到时候,京城的楚家,谁人还能够开口帮腔说两句话?人走茶凉,哪里有人会管他人死活?
“爷爷若是按照这番话说,朝廷中自然有着与爷爷交好的老臣们,为爷爷说话。哪怕是从将军府中走些银子,皇帝也只能吃哑巴亏,无法再拿这件事情做文章,比起夺权,散些银两又如何?”楚泠歌说罢,盯着楚啸天,但求他不要像是爹爹那般执拗,固守着文人骨子里的气节。
所谓文人,自古都是士可杀不可辱的,很难将莫须有的罪名拦在身上。
“丫头,这些是你自己想到的,还是有人与你说的?”楚啸天并没有回答,反倒是开口问。楚泠歌一下子怔住,显然没有想到会有这般问题,“我在回京城的路上,听闻皇帝要赐婚给你和谢景恒,可有此事?”
不愧是两朝宰辅,眼线通天,皇宫内部还没有散播出来的消息,楚啸天便是知道了。
“确有此事,只是,恐怕没有机会……祖父不必担心。”楚泠歌说罢,听到出楚啸天问,“方才那些话,是否是谢景恒与你说,让你转告与我的?”提起谢景恒那个登徒子,就想起御花园内他光明正大占自己便宜,辱她名声的行为。
楚泠歌赌气的深呼吸,“爷爷是觉得,这些并非我想出来的?谢景恒,为何要费尽心思的帮楚家?”
“丫头,你莫要生气。我不过是随口一问……”楚啸天看出她情绪不对,连忙安抚着。就在三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门外阿大贸然开口,冷声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寒王谢景恒在府外,求见……”
这真是!谢景恒难不成是长了顺风耳不成?还是在将军府中,也有着他的眼线?
楚泠歌气的对着门外大吼,“让他走,我不见!”阿大尴尬的拱着手,站在院外,沉默片刻后再次朗声说,“寒王谢景恒,求见宰辅大人……”见爷爷?楚泠歌心里咯噔一声,这家伙到底要做什么?竟然还得寸进尺!楚啸天刚刚回京城,他便登门拜访,还嫌皇帝对楚家的猜忌不够多么?
“去回,我换身衣衫便去前厅,请他稍后片刻。”
楚啸天起身,却被楚泠歌给拽住手腕,“爷爷,你去见他做什么?如今风口浪尖!他可是皇帝也猜忌的人,若是要见,传出去……”楚泠歌承认自己有些危言耸听的成分,只不过,她担心谢景恒嘴里不知道会说出什么,对祖父煽风点火,混淆视听,还是让他们不能够见面才安全。
“丫头,他怎么说都是皇家人,天潢贵胄,我哪里有不见的道理?”楚啸天安慰的拍着楚泠歌的手背,笑着说道,“若是传出去,怕是会给我冠上嚣张,不将皇室血脉放在眼里的罪名。到时候岂不是更加难办?”楚啸天所言倒是也对,“那……我陪爷爷去!”
绝对不能够让谢景恒那家伙,在爷爷耳边说什么!那登徒子……
“丫头,你就在这儿等着,爷爷去去就回,若是那小子敢说什么有损我孙女声誉的混账话,爷爷第一个饶不了他,可好?”楚啸天一眼就看破楚泠歌担心之事,既然都这般说,她也没有办法再阻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人离开自己的院子。
阿大仍旧站在院外,楚泠歌踱步走出去,问:“你见到谢景恒,他可说些什么了?”
“不曾。”阿大摇头,或许是来自于两次相救,他对谢景恒的态度倒是也中立,并不反感。“你还在这儿站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前院听听,那登徒子在跟爷爷说些什么!听到后,立刻回来与我说!一字不漏,要一字不漏的记住!”
楚泠歌吩咐的说着,催促的让阿大离开。
“小姐,你也不要紧张,我觉得寒王殿下也并非是坏人……”翠环在旁边弱弱的说道,楚泠歌却生气的拧起眉头,“才不过几日,他便将你们都收买了?谢景恒不是坏人?那皇城之中,就没有真正的阴险小人了!”
想起谢景恒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楚泠歌满口银牙都快要咬碎般。
“小姐,我并非是这个意思……只是,我去拿些桂花糕!小厨房刚刚说做好,怎还没有送来?”翠环见楚泠歌动怒,赶紧寻个理由离开,让她自己降降火。
为何提起谢景恒,小姐的情绪就会出现如此大的波动呢?